我點點頭。
周天明指著托盤里的肝臟說:“從肝臟顏色判斷基本可以排除這種可能性了,從脖子上的痕跡來看是鐵鏈造成的機械性窒息死亡,她是在死后被拔掉舌頭的,這兩起案子在殺人手法上看不到任何共同點,如果不是現場的靈堂和那個紙扎人,都無法確定是同一個人干的。”
“為什么兩次的殺人手法這么不同,該不是模仿作案吧?”我納悶道。
“雖然存在這種可能性,但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可能性比較低,而且這案子太特殊很難模仿,到底怎么回事就要看肖隊破案了,不過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兇手心理肯定是有問題的。”周天明說。
“哦,怎么說?”我好奇道。
“殺人除了最普通的利益驅使和泄憤動機外,還有以滿足心理需求為動機的,比如另類的性滿足需求,在張天來任職期間,我曾接觸過一個案例,兇手把殺人當成藝術,瘋狂的無差別殺人,最后抓到他的時候發現滿屋子都是蠟像,非常瘆人,兇手把死者內臟掏空制作成了蠟像,目的僅僅是為了制造出一個以假亂真的蠟像,用他的話說為了追求完美藝術殺人在所不惜,像這樣的兇手他在想什么即便是犯罪心理專家也不一定捉摸的透,這兩起案子兇手都是在死后做了多余舉動,手法還不同,完全讓人摸不著頭腦。”周天明頓了頓說:“告訴你一個小秘密,當年張天來破獲蠟像殺人案,是代入了兇手的視角去查,他把自己當成了兇手,想兇手所想,這才找到了兇手的犯罪模式。”
我心驚了下,這種做法相當危險,很容易陷入兇手的犯罪思維無法抽身,一般人根本做不到,除非他跟兇手是一類人!
周天明盯著我的心口說:“人心是很復雜的東西,一念天堂一念地獄,張天來將自己的另外一面運用到了正確的地方,所以他是個神探。”
張天來到底是個什么人讓我越發好奇了。
回到支隊辦公室后我跟肖瀟打了招呼就回家了,不過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這兩起案子兇手的殺人手法完全不同,處理尸體也不同,一個用藥物殺死后分尸油炸,一個是被鐵鏈勒死,然后采用外力拔掉舌頭,一般情況下連環殺手的殺人手法都是固定的,為什么有這么大的區別?
周天明的話倒是提醒了我,這兩起案子兇手都是在殺人后做了多余舉動,采用了嫁禍紙扎人和靈堂祭奠的方式,沒準是為了滿足某種特殊的心理,殺人不過是為了處理尸體服務,怎么殺人就顯得不那么重要了。
想到這里我一下從床上彈了起來,或許調查陷入了一個誤區,不該按照兇手殺人的手法來調查,沒準得按照他布置現場的方式來調查,紙扎人和靈堂現場才是他的犯罪模式!
我立即打電話把想法告訴了肖瀟,肖瀟聽后說:“你的意思是讓我調查花圈店,找會做紙扎人的?”
“沒錯,紙扎人是門老手藝活了,現在會做的人不是太多,應該很容易排查。”我說。
肖瀟遲疑了下說:“信你一次。”
可能是想的太多了,掛了電話后心口疼的厲害,吃了一粒止疼藥才舒服了點,我捂著心口,周天明的話在腦子里盤旋,照他這么說張天來的心理是有問題的,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不是神探就是殺人犯,幸運的是張天來是個神探。
想著想著我就睡著了,這一晚我又做了張天來被殺的惡夢了,不過這次兇手變成了那個紅色紙扎人,嚇得我一夜都沒睡好,好不容易在天亮的時候睡著了,卻被小雨的電話給吵醒了,小雨說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要來找我。
無奈我只好起來洗漱了。
小雨剛進門就說:“我想了一晚上,昨晚那個丑八怪男人性格懦弱,根本不像是一個殺人碎尸炸尸的變態兇手,而且當晚他在涼山的時間剛好是表姐遇害后不久,從涼山到黃石路來回都要一個小時了,兇手另有其人!”
小雨的分析跟昨晚我去支隊得到的消息一樣,不同的是肖瀟是通過排查、實驗才排除了何清殺宋婷的嫌疑,而小雨卻直接通過分析把何清排除了,這讓我很吃驚。
我機械點頭說:“嗯,昨晚送你去舅舅那后我又回去了一趟,這男人叫何清,肖瀟也證實了何清不是殺你表姐的兇手了,不過涼山案子他仍有嫌疑,還被關著。”
“你怎么又回去了?”小雨詫異道。
我只好把神秘人又送了尸檢報告的事給說了,小雨頗為吃驚,這事讓我們兩個都摸不著頭腦,小雨也沒過多糾纏這事,說:“我來找你是想到了更重要的事。”
“什么事?”我好奇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