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添在我身邊表情有些不自然,很顯然是因為侯小峰的血液有艾滋病毒的原因。
程昌盛繼續交待,他說自己已經把薩滿教起死回生儀式的整個過程都摸索清楚了,留在東塘已經沒有意義了,所以他想盡快離開東塘,去重新收集儀式要用的藥材,小鎮上的中藥有限,他想去一個大一點的地方,他不想在等八年了。
在侯小峰遇害后的第二天早上,程昌盛就想帶著老婆離開了,但昨晚他因為情緒激動和絕望沒考慮的太多,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如果這會離開,一旦侯小峰的尸體浮上水面被人發現,音樂餐廳的血跡被人發現,警方第一時間會懷疑到這個時間段離開東塘的人,他不想惹來麻煩,于是想到了一個計劃。
程昌盛利用晨練的時間出去了,主動去發現侯小峰的尸體,然后選擇報警,等警方來調查他,把他的嫌疑排除了,他在以生意不好為由離開東塘,就不會惹人懷疑了。
“那為什么在我們已經排除你嫌疑的時候你又不走了?相反還抓了那尼大巫師,想要殺他?”孫露疑惑道。
“我通過一些渠道了解到了消息,那個鞋印,我盜取面具和衣服的時候留下的那個鞋印。”程昌盛說。
我懂他的意思了,因為我們掌握了鞋印這個重要的證據,導致程昌盛沒辦法離開了,即便他離開了,只要我們死死抓住鞋印這條線索,依然能懷疑到程昌盛身上去,所以他必須要毀掉鞋印這個證據,但鞋印這證據被孫露放在了派出所里,程昌盛無法接近沒法去毀壞,這讓他一直很焦慮。
另一方面,因為我們深入的調查,離真相越來越近,程昌盛有些害怕無法離開東塘,害怕無法完成讓老婆的起死回生儀式,情緒越來越不穩定,壓力之下讓他的精神狀況出了問題,最終他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就是要搶在我們之前完成起死回生計劃,反正那些藥物還沒有失效,他還有機會。
在斟酌之下程昌盛選擇了那尼大巫師,趁那尼大巫師睡著的時候溜進去把他給綁架了。
因為程昌盛相信一個為儀式而生的巫師的血是絕對純凈的,是不需要讓河神去蕩滌血液的,他還選了一個圣神的地方去進行取血,就是廣場上那個祭臺,薩滿祭臺象征著離天神最近,天神能感召到他的誠意,于是乎才有了祭臺上的那瘋狂一幕。
我不經意的苦笑了下,程昌盛可能沒想到那尼大巫師不過是個沒有真本事的神棍,他的血也未必純凈。
程昌盛把案發經過都交待了,孫露讓程昌盛在口供上面簽字按了手印,這案子算是正式結案了。
從病房里出來后吳添面如死灰說:“我們都得去做個體檢了。”
孫露嗤笑道:“你有沒有一點常識,艾滋病毒的傳播是需要條件的,我們這種情況是不會感染的,做什么檢查。”
我無奈道:“就算要做體檢,那也要等三個月后,因為前三個月是空窗期。”
吳添狠狠瞪著我說:“老易,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本來還想來小鎮感受一下小鎮風情,沒想到還惹上這種事,萬一要是中標了,我告訴你,我非要跟你交叉感染不可。”
我沒搭理吳添,孫露說:“我們得讓王老做一個系統的檢查了,他在現場逗留了那么久,又接觸過那些血液,同時還要找方心悠回來!”
“不止是方心悠,還有那個跟她有染的經理人。”我皺眉道:“不對,沒準不止,我們要找到所有跟方心悠有親密接觸的人回來,最好是讓疾控中心的人過來。”
吳添說:“侯小峰知道自己感染了艾滋病毒,所以他應該知道方心悠也是個艾滋病人,我懷疑方心悠自己可能還不知道,因為侯小峰不想讓她夢碎,他還愛方心悠,否則不會那么絕望想要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