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權偉用手掌試了一下蒸汽的溫度,很滿意。
“還好動作夠快,不用多遭一次罪。”
他笑了笑,把熱水全倒在相柳肩上。
那水剛燒開就被他灌裝起來包嚴實放在身上了,是以現在溫度并不算低,燙得相柳那一片皮膚迅速泛紅。
張權偉看著,那片皮膚也只是泛紅而已,沒有任何紋路。
他又笑了:“太可惜了,你居然不是張家人。”
大概是怕她不理解,還特意解釋:“張家的孩子身上紋身都是分批紋的,不管大小,只要是從那里出來的,總會帶上一些。”
“你如果是張家人,就能死在這里了,可惜不是。”
相柳也笑了。
你媽的,要是想看直接說,她不是不能脫,打她一頓他會開心一點是嗎?
想到陸建勛把他弄得半死,相柳默了默。
她自覺自己既沒有下手又沒有說謊,理直氣壯。
“你過來。”她憋著一口氣,喊張權偉。
張權偉有些疑惑,但也想聽聽她想說什么,稍微俯身湊過去了一些。
相柳笑容滿面,忍著劇痛猛得起身一頭撞在他身上。
張權偉悶哼一聲,捂著脖頸的位置連連后退好幾步,鮮血從指縫間流了出來。
“噗。”
相柳沒了力氣,癱倒在地上,帶著半張臉的血吐出口中的刀片。
她的嘴里現在也全是鮮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張權偉的。
如果不是放在嘴巴里的刀片大小受制,這一下完全可以割斷他的頸動脈或者氣管。
可惜了。
張權偉臉上也帶著驚訝。
“有意思啊。”他走上前撿起那枚小刀片仔細看了看,“要是再大點我們就一起死了。”
相柳咧開嘴笑,整個下半張臉被血染的瘋狂又可怖:“是哦,不過我不虧啊~”
要是不拼一把,連一換一都做不到。
“你這個性格到底像誰啊。”張權偉蹲下身,手捏著那枚刀片在相柳身上比劃了一下,“之前我覺得這件事情不靠譜,不過現在看來你應該很適合我們。”
相柳轉了轉腦袋,發出一個疑惑的音節:“嗯?”
眨眼的功夫,她反應過來了。
“你想策反我?”相柳瞪圓了眼睛,“你還有同伙?徐坤??”
張權偉的呼吸沉重起來。
“慧極必傷,這么聰明可不是什么好事。”
他把刀片抵在相柳的脖子上,低聲道:“歡迎加入我們。”
刀片極其鋒利,稍微施加點力氣就能輕易劃破人的皮膚。
張權偉下手很有分寸,點到為止,刀片擦著動脈和氣管過。
做完這些,他扔掉刀片,最后望了眼長沙城的方向。
在陸建勛那里受的傷是其次,重要的是他們發現了更好的楔子,自然不需要他這個廢人了。
曾經也是意氣風發的青年壓低了帽檐,隱入黑暗之中。
相柳倒在地上,血液流失逐漸帶走了溫度,寒冬料峭,冷到骨髓之中了。
那雙灰眼睛慢慢暗了下去,恍惚間相柳似乎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隨便……大哥?”
耳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犬吠和喘息。
瞎子幾乎是滑跪到她身邊,看見她的狀況,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下意識捂住了脖子上那道最嚇人的傷口。
他看見相柳嘴唇動了動,心慌之余還是附耳過去聽。
“……哥?”
復雜的音節已經發不出來了,只有一個“哥”字能辨認。
瞎子心中一突,咬著牙迭聲應到:“哥在、哥在這,沒事的、會沒事的。”
被拉出來的陳皮緊跟在他后面,瞥了一眼之后也是眉頭緊鎖。
“你扶著頭,我抱著她,先送醫院。”陳皮蹲下,一手穿過相柳的膝蓋,一手攬過腰,低聲呵道,“三、二、一、起!”
大喜在他們腿邊不停打著轉。
陳皮踢了它一腳:“去找人幫忙。”
大喜也是有靈性,撒丫子就往城里跑了。
瞎子和陳皮也顧不上它要跑哪去找人幫忙,兩個人一人捂著相柳的傷口,一人抱著她,這樣別別扭扭地往里趕。
#相柳感謝嘉月徐行為本文開通的月會員,非常感謝![img:pic/report/202302/2823/1677598506165-f96bl096o2_1049-205.png]
#不重要的作者感謝大家的鮮花[img:pic/report/202303/0120/1677675552077-pbc6mkw53m_1167-196.pn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