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是相柳來了,丫頭臉上掛起一點笑意:“小柳回來了啊,真好。”
她如今臉色慘敗毫無生機,已然是末路之像。
陳皮跪坐在床邊,眼珠子一轉不轉地盯著丫頭,后槽牙咬得死緊。
他不是不想救人,只是二月紅都試了那么多年了,西藥中藥都試過,北平也去了,鹿活草也沒有用。
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相柳被下人推著到了床邊,她伸手摸了摸丫頭的手。
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
丫頭笑了笑,握住了相柳的手:“二爺,別難過,這兩個孩子就交給你了。”
二月紅連假笑都笑不出來,抱著丫頭沉默不語。
“我啊,這一生能遇見二爺已經很幸運了。”丫頭喘了口氣,“這輩子沒有什么遺憾,只可惜不能長伴二爺左右。”
二月紅抱著丫頭的手不受控制的收緊了一下。
陳皮也低低地喊了一聲:“師娘——”
“二爺,你要好好活著,這兩個孩子,這個家,需要有你。”
“陳皮,你要聽師父的話,別惹他生氣了,你是男孩,要保護好小柳。”丫頭看著他,說了一句現在他們沒有聽懂的話,“我不怪你。”
陳皮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但很快被悲痛淹沒:“我會的,師娘。”
“小柳……”
“嫂嫂。”相柳握著她的手,語氣堅定,“我會照顧好他們兩個的,等你見到二爺,一定是一個七老八十滿頭白發精神抖擻的老頭子。”
丫頭唇邊笑意更大:“太好了。”
她又沉重地呼吸了一會,才繼續說道:“你們也要照顧好小柳。”
自家人知自家事,二月紅和陳皮一個比一個難搞。
特別是二月紅。
外人總以為陳皮脾氣差難相處,實際上丫頭很清楚二月紅才是那個面熱心冷的人。
陳皮畢竟年輕,好調轉,想治服二月紅不花費心力是不可能的。
“我是真的想看著小柳好好長大啊。”丫頭感嘆道。
她一撒手是容易了,留下紅府這倆人一個比一個難治理。
說是爛攤子都毫不為過。
“二爺。”丫頭有些央求地看向二月紅,“就再成全我一次私心吧。”
既是讓他們看顧相柳團結起來,也是想讓二月紅日后還有個念想,不要過度悲傷。
二月紅沒有猶豫,一口應下:“好。”
丫頭又喊道:“陳皮——”
“我會的,師娘。”陳皮也急忙應答。
有丫頭這一句話,以后就是相柳想上房揭瓦暴揍陳皮,估計二月紅和陳皮都不會有什么意見。
當然,相柳還沒有無聊到那種地步。
她低著頭放空大腦。
丫頭一直斷斷續續病著,今年更是病情加重,也都該有心理準備了。
要說傷心,是有一些。
像二月紅和陳皮一樣悲痛欲絕?
假了。
與其沉浸在悲痛中,不如想想怎么善后。
丫頭的病因可是一個大炸彈,搞不好直接把陳皮送上天的那種。
而且丫頭一去,長沙九門又有變化。
相柳的地位八成是會漲高的,到時候那個汪家想策反,得叫他們多吐點東西出來才行。
相柳天生有點少了悲傷那根筋,現在表演也說不定會讓人看出來,倒不如放空大腦想些別的比較好。
丫頭當日離世,紅府掛起白幡準備靈堂,二月紅和陳皮悲痛難以抑制,相柳神游天外,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喪儀是由管家準備的。
除了瞎子看見相柳的模樣皺了皺眉之外,沒有人覺得她不對勁。
反而多得是人感慨紅府這個收養的義妹也是重情重義的。
張啟山帶著夫人和副官上門。
有北平一行的情誼在,張啟山夫婦對二月紅夫婦是特殊的戰友情在的。
張日山除了參加葬禮的凝重之外,還有些擔心相柳。
看她魂不思屬的樣子,不會悲傷過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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