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陳皮不光是在自閉,他也找了道上一些老資格看過他送給師娘那支簪子的碎片。
結果和那封遺書里說的一樣。
海貨,劇毒。
他們沒有騙他,那封遺書是真的。
陳皮忽然伸手拔出了相柳頭上的發簪往地上一擲。
“你還帶著它干嘛!”陳皮雙目圓睜,臉上紅暈越來越重,氣都喘不勻了,“你查出來的事,你會不知道?”
“你帶著這種東西在我面前晃是什么意思?!”
相柳被他薅了一把,揪到了幾根頭發,臉上不免露出了些許不悅:“這東西不是你送我的嗎?你問我??”
東西送出來就是讓人用的。
送人發簪就帶出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陳皮被她說得一愣:“我送的?”
他看了看地上和茶杯碎片混在一起的發簪碎片,又重復了一遍:“我送的?”
“二爺收我做義妹的時候,大家都送禮了,這就是你送的啊。”
相柳慢條斯理地順了順自己的頭發。
她之前不知道,但是現在看陳皮這個反應——
嘖,這孽障除了他師娘誰都不放在眼里,這個東西怕不是他讓下面的人隨便選的。
怪不得這么正常。
陳皮也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他確實是很敷衍的讓人隨便送了個東西過去。
就是這個簪子?
在他發愣的時候,相柳接著說道:“我問過別人了,這一只——”
她拉長了些語調,如愿聽見了陳皮不自覺屏住的呼吸。
相柳笑了笑:“這個是骨化玉,土貨來的。”
她摸了摸頭發,搖頭:“不過即使是土貨那也是地里出來的陪葬品,這玩意上頭還挺膈應的。”
陳皮在聽見土貨的時候就松了一口氣。
聽見后面的話,他依舊是嘲諷:“膈應你還帶?”
“帶出來讓你摔的啊。”相柳幽幽地嘆了口氣,“別說是土貨了,就算是海貨也得帶啊。”
“要不然怎么對得起夫人的托付?”
“你說什么?”陳皮有些驚疑不定,“師娘的托付?”
相柳捧著臉歡快點頭:“對呀對呀,夫人在臨終前可是把你和二爺都托付給我了。”
“不說包你們大富大貴一生,至少不能因為她的事情一蹶不振呀。”
她指著自己:“我可是你師娘對你的一片心意,你不能打我的。”
陳皮沉默了一小會,啞著嗓子反駁:“我就沒打過你。”
這丫就是一個小祖宗,他什么時候對她動過手?
“隨便啦,就是那個意思。”相柳擺擺手,“斯人已逝,你要好好活著,世界上就多一個還記得夫人的人。”
“有的人死了,但她還活在人心之中。”
“有的人活著,但他死在風華正茂之時。”
陳皮的喉結滾動著,深深凝視著相柳。
仿佛想透過面前這個姑娘,去看到他溫柔善良的師娘。
微笑著的姑娘忽然嘆了口氣:“我果然不適合給別人灌心靈雞湯。”
“陽光又貌美的,人家都關注我的臉了,怎么會注意到我的內涵?”
陳皮目光一暗。
你要是多安靜一會呢?
好好一個人,怎么就長了張嘴?
“陳皮啊——”相柳喊他,“你要是現在感覺自己失去了人生的方向,也別迷茫。”
姑娘笑得特燦爛,和他師娘溫婉笑容完全不同的燦爛。
“人生還長,你以后失去方向的時候還多著呢,現在就迷茫太早啦!”
陳皮:……
這個人真的完全不像是受他師娘所托來開解他的。
說她是來落井下石扎心的還差不多。
陳皮的身體又晃了晃,感覺一陣頭暈無力。
他上前一步扶住了相柳的肩膀,臉上還帶著不自然的紅暈,卻是目光灼灼:“帶我去醫院。”
相柳歪了歪腦袋,笑容可愛:“這就對了嘛,不要放棄治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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