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夫很有經驗,在他的帶領之下一行人還是順利到達了墨脫。
扎西在路上受了一點小傷,背夫把人帶到他在墨脫的房子安頓了下來。
“我們這里山上是有幾座清修僧侶修建的寺廟,但是那都在山上,我不會帶你們上去的。”
背夫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說道。
長途跋涉下來,所有人都黑了瘦了一圈。
相柳甚至在懷疑黑瞎子摘了眼鏡會不會有太陽曬出來的眼鏡印記。
走了這么久扎西也上來了一些脾氣。
人都到這了,九十九步走完就差一哆嗦,活人還能被這憋死不成?
就算自己受傷了也依舊堅持要上雪山找寺廟。
“你上去人就沒了。”背夫的話說得毫不客氣,“寺廟我也很少上去,山上的喇嘛每個月都會下來取物資,你們可以等下次喇嘛下山之后一起上去。”
說完,背夫也不管他們了,帶著換回來的生活用品在墨脫開始挨家挨戶的分發。
墨脫有一些很受外面歡迎的特產,青岡菌、切瑪爾,還有一種香味很獨特的花。
扎西說那種花就連他都沒見過,大概是這個地方獨有且從來沒有外傳過的。
背夫給扎西找了一個藏醫看病。
藏醫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她看都沒看扎西的傷口,只是簡單問了問情況就給他們開出了一些“方子”。
藥方黑瞎子和相柳都看不懂,但是傷口處理的多少是有些簡單粗暴了。
他們都很懷疑這樣下去扎西能好嗎?
還是會更差?
雖然兩個漢人很擔心,不過很顯然和他們一起的扎西和兩個農奴都很信服藏醫,一絲不茍地執行這藏醫的治療方案。
過了幾天等快到喇嘛下山的時候,扎西……病的更重了。
“不知道為什么完全不意外呢。”相柳麻木得無動于衷。
黑瞎子也忍不住笑:“前面太順利了,總要有些波折。”
扎西是唯一一個懂漢語和藏語的,現在他倒了,他們直接變成啞巴和聾子。
不幸中的萬幸是背夫還記得他們來的目的,在喇嘛下山的時候帶著他們去找到了喇嘛。
相柳和黑瞎子聽不太懂背夫和喇嘛說了什么,但看他們的姿態應該是讓他們跟上喇嘛。
普通人在這個時候會不知所措或者惶恐,但是相柳和瞎子不是普通人。
區區語言不通而已,能攔得住他們?
主要是這喇嘛看上去不像是練過的,不說黑瞎子,就連相柳都能一次打倆。
一切恐懼的來源就是火力不足,現在這還有什么怕的,莽就完了。
因為語言不通,大土司派出來的兩個農奴相柳也沒有帶著,而是留下來讓他們照顧扎西。
翻山是痛苦的,喇嘛背著竹簍在前面安靜的帶著路。
相柳和黑瞎子試探了很多次,最終得出結論——這個小喇嘛是真的不懂漢話。
靜謐的山路,圣潔的雪山,還有沉默的僧侶。
相柳忽然伸手勾住了黑瞎子的脖子:“瞎子啊,我和你說個事。”
黑瞎子配合極了,甚至彎下腰讓她勾得省點力:“嗯嗯,聽著呢。”
“你知道張家的存在,但其實除了張家之外還有一個家族一直潛伏著和張家作對。”
相柳的聲音不高不低,氣息撲在黑瞎子的耳朵上,有些發癢。
黑瞎子詫異地誒了一聲:“還有一個家族?”
相柳勾著黑瞎子的手指間露出一點寒芒,但是他的注意力全在相柳的話上,并沒有注意到。
“是啊。”相柳感慨道,“還記得張權偉嗎?明面上他是張家人,但是實際上他是那個家族派到張家的臥底。”
黑瞎子當然記得那個張權偉。
那可以說是來到長沙以后他遭遇過的最大滑鐵盧。
“他是臥底?”黑瞎子忍不住皺起眉,“可是他不是和佛爺一起來到長沙的嗎?”
“難道在東北的時候張家就已經被滲透了?”
黑瞎子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忍不住皺起眉分析起來:“那么張家的崩潰應該也有那個家族的功勞?”
相柳看上去很認真地在聽,但是另一只手已經伸進衣服口袋里,握住了那把張日山送的槍,甚至就連槍口都往上頂了起來。
她的表情看上去真摯極了:“是啊,就連張家都有人滲透,我實在沒有誰可以相信,只有在這里沒有任何外人的時候才能告訴你。”
“不管是張家人、九門的伙計、商隊、扎西、農奴,他們都有可能是那個家族的人安排的暗樁,只有在雪山里才沒有別人。”
“瞎子,你是我最相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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