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暫時在吉拉寺住了下來。
寺廟內除了喇嘛們就沒有其他人了,房間很多,不是供奉者佛像就是喇嘛在居住,或者放著生活用品。
大部分的房間德仁喇嘛都讓他們進去,除了喇嘛們的住處以及一個很奇怪的房間。
黑瞎子和相柳都盯梢過,那個房間并沒有人出入,里面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就連喇嘛都不會進出。
但是德仁喇嘛不讓他們過去,很明顯里面還藏著秘密。
吉拉寺除了德仁喇嘛之外還有幾個喇嘛,最小的只有十歲,只會說藏語,想套話都無從下手。
在山上等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來的人是一件很折磨的事情。
這件事情相柳把它當做是一件歷練。
汪家肉眼可見是一個龐然大物,想要在隨時可能踩到臥底翻車的情況下除掉這個龐然大物是一個持久戰。
如果她連等一個人的耐心都沒有,還談什么除掉汪家呢?
相柳在這里對著雪山寺廟。
第一天,她數了數寺廟的房間數量,得出了結果——一百二十七間。
第二天,她在轉經筒前來回轉動著經筒,腦子里沒有任何祈福的念頭,只是單純地在做這個動作。
第三天,她坐在院子里面對著雪山,灰色的眼睛里倒映著圣潔的雪山,像是給雪山蒙上了一層霧霾,也像是雪山拂開了她眼中的塵埃。
第四天,她對瞎子說:“你走吧。”
“這個地方太安靜了,太適合反省自己了,我怕你忍不住出家。”
相柳說得很認真。
她確實也是這么想的。
張家人壽命已知人均一百五十年了,黑瞎子又不姓張。
相柳自己有底氣在這里熬打,但她不能浪費黑瞎子的生命。
時間就是金錢,浪費別人的時間,既是在謀財也是在害命。
她可不能這么干。
黑瞎子被她說得一懵。
但不得不承認這個地方對他來說確實太安靜了。
從出生的一片繁華到滿地雞毛的家道中落,再到為了活著拼盡全力,黑瞎子身邊一直都是喧囂高壓的。
他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直到現在,似乎已經把那種環境印在了每個感官上。
戰場上的士兵退下來都有可能ptsd,何況是他這種從小到大的生活習慣。
黑瞎子一直忍著,只是想陪著相柳而已。
“可是放你一個人在這里,我不放心。”黑瞎子說道。
相柳朝他笑笑,招了招手。
黑瞎子在她面前蹲下來,隨相柳在他腦袋上亂揉。
“我人生的前二十多年都是自己過來的,不也沒事嗎?”
黑瞎子墨鏡下的眼睛里多了點茫然。
前二十多年?
她不是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到長沙了嗎?怎么會前二十多年都是自己一個人?
相柳的手從黑瞎子腦袋上順勢滑下,捏了捏他的臉頰:“嗯,瘦了,肉都快掉沒了。”
這手法非常嫻熟。
這么些年她都是這樣挼大喜的。
摸摸狗頭,捏捏狗臉,順順狗毛,再拍拍屁股尾巴。
相柳順了順瞎子的頭發,拍拍他的肩膀:“替我回去給二爺報個平安吧。”
“等到他我會和他一起回去的。”
黑瞎子抿著唇,有些不樂意,還有些不開心。
相柳笑他:“都這么大的人了,怎么還和小孩子一樣。”
她歪著腦袋想了會:“瞎子,你這次回去也幫我一個忙。”
黑瞎子知道她這是在委婉地趕人了,挎著個小狗批臉應聲:“你說。”
“你去把該修的學位、該學的東西都學了,再替我帶句話給二爺和張副官。”
“我想要一家自己的醫院,能給九門兄弟治療,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人的醫院,能夠完全被掌控的私人醫院。”
相柳捧住了黑瞎子的臉:“這件事情很重要,請務必轉達。”
黑瞎子神情一肅。
相柳很少直接開口要求什么,她想要達成一件事情,有的是辦法委婉不讓人察覺到自己的目的。
這是她第一次直白的開口。
黑瞎子意識到了這件事情對她來說確實是重要的。
即使現在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有什么意義,他也依舊認真地答應下來。
“一定。”
不重要的作者說:"感謝韻-155290455543493673為本文開通的月會員,非常感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