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仙姑揮退下人,只留了相柳坐下交談。
“這場婚禮只是需要出現才出現,有人操心就夠了,還用不著我親自動手。”霍仙姑打量著相柳,“你舍得從山上下來了?”
相柳就任她看,非常坦然:“人都找著了,再在山上待著那不是自討苦吃。”
霍仙姑笑了一聲:“我看你就是自討苦吃,也聰明得很。”
相柳一聽她這是話里有話,八成是在介意相柳還在山上的時候張啟山弄得那場九門清洗。
這件事也真不能完全怪張啟山,但他又不好解釋,只能讓他們這些不明真相的群眾生氣。
只能說都沒錯,錯的只有時代和搞事的汪家。
“不過你來了也好,有個人想見你,但他自己怕得很。”霍仙姑又打量了一番相柳,神情有些詭異,“可是我看你這樣子,他估計得怕死。”
相柳忍不住歪了歪腦袋:“誒?”
她這么溫柔體貼善良大方,還有人怕她?
霍仙姑說得含糊,那個人卻是一個熟人——黑瞎子。
相柳能聽見黑瞎子的心跳突突往上飚,聽得出來他很緊張。
搞得相柳也忍不住跟著猜測起來。
這人不在國外待著怎么跑回來了?跑回來也不去找她,反而來北京了?在外國殺人了?
黑瞎子臉上輕佻的笑容在看見相柳的時候陡然僵住:“柳姐兒……你怎么也沒老?”
相柳又忍不住歪頭了:“誒誒?”
這個關注點好奇怪,而且這個“也”字?
“你害怕的該不會是自己沒變老吧?”相柳想起霍仙姑的話,問道。
顯然是被她說中了,黑瞎子狂飆的心率慢慢平緩下來。
“這幾年我在德國把學位都拿到了,在那邊也認識了一些人。”黑瞎子有些蔫蔫的,像是一只垂頭喪氣的德牧,“我的導師臉上皺紋都多了一臉,只有我一點都沒變。”
八年時候,放在孩童身上足夠長大,放在少年身上足夠成年,放在成人身上足夠增添一道魚尾紋,放在老年人身上也足夠染白頭發。
沒有誰能八年如一日,沒有一點變化。
所以當黑瞎子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害怕了。
他收拾包袱火速回國,但又不敢回長沙。
長沙認得他的人很多,要是被他們發現他八年如一日,那也不好。
所以他來了北京,還找上了霍仙姑。
從前在九門好歹也有一張照片的交情,看著八爺的份上,而且他覺得霍仙姑是有大局觀也有自己考量的人。
霍仙姑也沒讓他失望就是了。
雖然狠狠嘲笑了他一通。
不會變老,誰不羨慕呢。
相柳聽瞎子說完他的心路歷程,點點頭:“你是怕自己被發現不會老,然后被抓去做實驗吧?”
聽起來有點慫,但實際情況確實不由得他不慫。
相柳能理解。
“其實不用怕的,這世界上除了你之外像我這種人也不會老。”相柳摸了摸黑瞎子的狗頭,“你既然知道張家,應該也知道張家人都是不會老的。”
黑瞎子沉默了一小會,有些艱難地說道:“柳姐兒……你是張家人?”
相柳摸著下巴思考了一下才回答他:“某種意義上來說,是這樣的。”
這種回答很不科學,也很不準確。
但是一聯想到張家那種情況,黑瞎子居然感覺沒什么毛病。
“可我不是張家人啊。”
黑瞎子非常確定以及肯定自己不是張家的人,實打實的滿族!
相柳也在想這個問題。
黑瞎子很清楚自己不是張家人,他也不是藏族那邊的康巴洛人,那他為什么不會老呢?
“排除掉你的爹媽之中有一方是張家私生子的可能。”相柳豎起一根手指,“你進去過那個傳說中的地獄大門。”
黑瞎子會進去那個門,顯然不是他自己想去的。
那對他來說并不是一個快樂回憶。
只是黑瞎子自己顯然也是心里有譜的,相柳說出這個猜測之后他也只是長久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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