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紅不光定了一個和丫頭用的一模一樣的棺材,甚至早就在丫頭身邊留下了自己的位置。
丫頭的墓在紅家祖墳,沒有封口,后面人還可以進去。
二月紅從前沒事就愛去那邊坐坐,緬懷亡妻。
現在他也一百歲,是該準備起來了。
只是說起來難免有些傷感。
解雨臣算是二月紅教大帶大的孩子,自然不想看見他在人生最后的一段路還有遺憾。
雖然他不知道二月紅前半生是怎么過來的,但從身邊人的只言片語上也能了解到,對二月紅來說最重要的是他的發妻,其次就是那個神秘兮兮的義妹。
他生母早亡,這兩個女人算是占據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異性的位置。
發妻已經入土,解雨臣希望接下來相柳能陪在二月紅身邊。
這些話二月紅自己肯定說不出來,但他們都知道這八成也是他的心愿。
只是他不想耽誤相柳做事罷了。
可就是這樣一件事情,這死老頭肯定不會自己說的。
這時候就體現出養一個小鬼的好處了。
二月紅看著一大早就在自己跟前晃悠的相柳,感覺心里發毛。
“怎么?你沒事兒了,不走了?”二月紅坐在躺椅上喝茶,“按照往日規律,你把人甩到我這兒就該跑了啊。”
“二哥,你這話說的可不就生分了。”相柳笑瞇瞇地坐下,“我就不能是想和我親愛的二哥多處兩年嗎?”
“然后給我送終?”二月紅搖搖頭,“犯不著,小花跟你說了吧,我備壽材的事情。”
相柳點頭。
二月紅年紀雖然大了,但腦子依舊靈光,沒有老年癡呆這種情況呢。
“我自有我的去處,你也有你的去處,不用為我耽擱在這兒。”二月紅飲了口茶,接著說道,“這么多年我也活夠本了。”
從前的九門,一個個當家上到現在就剩下他和老五。
霍仙姑和陳皮對二月紅來說都只能算是后來上位者,張啟山下落不明,也不算活著。
這樣看來,他也算活得夠久了。
“唉,你就活吧,誰能活得過你呀?”相柳嘆了口氣,“我要做什么自然有自己的安排,你動搖不了我。”
“就好像我現在就想在這里住著,你也動搖不了我。”
二月紅笑出了聲:“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專門跟我唱反調。”
“過獎,過獎,謙虛,謙虛。”相柳拱拱手。
“也好,你在這兒待兩年,我跟你交代點事兒。”二月紅嘆了口氣,“我不知道我還有幾分薄面,但能交到你手上的人脈,全交給你吧。”
紅家主脈到二月紅這一代算是斷了,其他人也沒有在梨園和地下這一行里面干,都做了正經生意買賣。
從前地上地下的人脈,梨園里面的交情,放著還不如交給相柳。
“我還記得長沙打仗那年我們也是這樣。”二月紅看著院子里的樹,眼中露出些許懷念,“關上門,任由外面戰火連天過著自己的日子。”
就是現在回想起來那段時光也是少有的安逸。
雖然有點埋頭裝死的意思,但誰又能說那樣做是錯的呢?
“這園子以后就留給你吧。”二月紅笑了笑,“反正你也是個不著家的,留給你也就是留給小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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