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什么時候學的認字寫字?”在過繼之前,妹妹除了干活就是干活,根本沒機會去三伯伯家認字。她的名字,還是他教會認的呢。剛剛簽協議的時候,妹妹看得很仔細,還指出了不足。簽的名字雖然不太好看,卻一字未錯。
顧夜沖他翻了個白眼,道:“當然是跟師父學的,還能跟誰學?看到沒,哪怕是做商人,讀書認字也是非常重要的。要不然,簽契約的時候,被坑得找不到家!回去后,好好跟三伯伯讀書,不許找這樣那樣的借口了!考武狀元,也是要考筆試的!”
“放心吧!妹妹你都這么努力,我這個當哥哥的,還能落在你后邊不成?也不知道誰是哥哥誰是妹妹,每天被你這個小管家婆管得死死的!”顧茗故意哭喪著臉抱怨。顧夜得意地沖他齜牙笑笑。
“對了,這兩匹騾子得不少錢呢!咱們這么不客氣地收了,真的好嗎?”顧茗帶著幾分顧慮。
“有什么好不好的!濟民堂的三老板,為什么對咱們這么客氣,還不是你妹妹我制的藥好?他送咱們騾子,不過是為了拉人情,讓我以后多供好藥給他們!他們誠心送,咱們接著就是了!”
顧夜也知道,濟民堂如此看重她,其中有師父的面子在。不過,濟民堂是開門做生意的,賠本的買賣自然是不會做的。
兄妹倆邊走邊聊。突然,身邊的行人都朝著一個方向涌去。不遠處,人群圍了一個大圈。
顧夜眨巴著大眼睛,疑惑不已地對顧茗道:“前面發生什么事了?不會又有人得了急病吧?哥,你看著騾子,我去看看!”
“哎——妹妹,你小心點兒!”顧茗手忙腳亂地接過扔來的韁繩,只來得及對妹妹叮囑了一句,就見她瘦小的聲音,靈巧地鉆進人群。
人群中,跪著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衣不蔽體,在寒風中瑟瑟的發抖,亂蓬蓬的頭發下,是一張瘦削麻木的臉。婦人不時發出劇烈的咳嗽,顯然身子不太好。她的身后,一名高大魁梧的漢子,正用不善的目光瞪著婦人。
“真可憐!聽說這婦人是衍城有名酒樓的廚娘,主子犯了事兒被抄了家,酒樓被查封了。這廚娘因為是簽了賣身契的,也被充作官奴發賣!”
“可不是嘛!這廚娘好像是在路上染了病,其他官奴都賣掉了,只剩下她了。聽說,官差要把她賣進深山給那些娶不到媳婦的賴漢子做婆娘呢!”
顧夜身后,兩個人用略帶同情的口吻議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