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詢問了女兒的傷勢,得知她不過在馬車中不小心撞了頭,擦破一點油皮,并不嚴重,這才放下心來。
衛御史雇了馬車,把人接了回去。車夫給了二兩銀子,讓他在家中好好養傷,等傷好后再來當差。而小丫鬟是從外面買來的,無親無靠,便留她在府里養傷,還臨時雇了個小丫頭伺候她。
衛夫人怕女兒受驚,晚上陪女兒睡在東廂房中。從女兒的口中,她了解到是女兒好友的哥哥救了女兒,要不然女兒傷得不會比丫鬟輕。她把女兒鬢邊的發絲,抿到耳后,柔聲道:
“褚公子也算是救了你的性命。雖說大恩不言謝,但最起碼的禮節還是要做到的。明日,娘備下謝禮,去鎮國公府上表示謝意。”
衛梓萱想了想,垂下頭道:“只怕……鎮國公的府門,不是那么容易進的。”
從她參加的為數不多的閨秀聚會中,她拼湊出鎮國公府是多么的炙手可熱。自從大藥會之后,想要跟鎮國公府攀上關系的,不乏一二品的大員,和京中貴胄。可是,鎮國公府上除了平日里有交情的,一概委婉推脫。
爹爹乃是御史臺最耿直的一個,平日里跟其他官員都沒什么來往,更別說鎮國公府了。娘親備了禮登門,只怕會當做上門巴結的小官,被拒之門外。
“不管能不能進去,咱們該做的,還是要做。”衛夫人輕輕蹙起眉頭,有些犯愁地道,“只是……不知道鎮國公夫人,和褚家的姑娘有什么喜好。這禮物,可不能輕了。畢竟人家救了你!”
衛梓萱想起顧夜手中的鑲鉆懷表。聽通政使司家姑娘的意思,一塊普通的懷表,就要一萬多兩銀子。要是送外面買來的禮物,即使把家里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也未必能入得人家的眼。
不過,她相信褚姑娘不是那種用金錢衡量人的人。躊躇了片刻,她道:“褚姑娘好像對女兒的繡藝挺欣賞。上次流泉山莊的聚會,她贏得了比賽,很多金貴的彩頭都沒選,唯獨挑了女兒繡的一幅雙面團扇。要不……女兒連夜趕工,給她繡一幅帕子?”
“傻丫頭!人家的哥哥與你有救命之恩,你就拿一條帕子打發人家?太沒有誠意了吧?”衛夫人點了點女兒的腦門,從一個褪色的箱子里,取出一個紅布包,笑著道,“聽說鎮國公夫人是愛蘭之人,這四幅春蘭吐蕊的炕屏,她應該喜歡。”
衛夫人早年為了供夫君讀書,養活兒女,整日繡活不離手,落下一身的毛病。腰啊,肩膀啊,脖子啊,經常酸痛不已,眼睛也看不太清楚了。
家里人現在都心疼她,不讓她摸針線。可她偏偏是個閑不住的,家里人拗不過她,每天只讓她在光線充足的時候,繡上半個時辰。這四幅雙面炕屏,足足花了她大半年的時間才完工。
衛梓萱不舍地道:“這幅炕屏,娘花了那么多時間和心血,又堪稱是您繡藝的巔峰,還是留下來吧。要不……我把自己繡的一幅百蝶穿花裙,送給葉兒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