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余溫的聲音忽的尖了起來,明明是男女間調情的話,但余溫像是聽見什么臟東西一樣,十分的失態。
連盛聞都察覺到了她語態中的拒絕,原本那些柔意喂了狗,冷笑了一聲,“放心,你還不配他叫一聲嫂子。”
兩個人就這么不歡而散的掛斷電話,余溫接連幾天都在忙著花店的事情,那些小混混的家長們也沒敢再惹事。
這天整個城市被烏云籠罩,小趙將擺在外面的花盆搬進了店里,數著今天可憐的營業額,對余溫感嘆,“這暴雨怎么就是不下,這種天氣誰來買花。”
話音未落,掛在門上的鈴鐺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小趙轉過頭去剛想招呼客人,卻脫口而出,“帥哥,要點什么?”
余溫正在給綠植噴水,一抬頭就看成荀之穿的一身皮衣進來,胳膊里夾著頭盔,小拇指上還打著石膏,外面還停放著他改裝過的哈雷摩托車。
也不知道手指斷了怎么開的,簡直是個不要命的主兒。
他撥了一下烏黑的頭發,坐在休息區的椅子上,也不理會小趙,語氣不善的沖著余溫說道,“你什么意思,我已經給你錢了,見好就收,是不是你吹枕邊風了?”
小趙一臉吃到瓜的樣子,還沒聽兩句,余溫就讓她去倉庫整理花肥。
這么惡劣的天氣,余溫知道不會來客人了,索性就直接將休息的牌子掛了出去。
成荀之那少爺脾氣也忍不了這么久,一把就愛那個身邊的塑料凳子踹翻,語氣也越大的惡劣,“長這么大,還沒看見他這么生氣過,也不去告我狀,他就是冷暴力,我情愿他揍我一頓。”
余溫過去將踹倒的凳子扶好,她生的柔柔弱弱的,像是多很好揉捏的玫瑰花,很容易讓人忽略了她身上的尖刺。
“錢在我家里,改天你拿回去,我父母年紀大了,經不起你這么嚇,下次別打攪他們了。”余溫看著窗外越來越壓抑的天氣,幾乎能聞見暴風雨前夕,風中砂石的味道。
“你家那破房子還沒我家廁所大,見到錢就收著,別裝清高。”成荀之事打心眼里鄙夷余溫的,那種骨子里的階級差。
“錢多就去捐了,沒必要這么嘲笑我,如果你來惹事的話,我馬上就給盛聞打電話來接人,還有剛才你踹倒的凳子,磕壞了一個角,你得賠。”余溫一臉送客的樣子。
成荀之一聽見盛聞的名字就沒脾氣了,“我不怕你生我的氣,我怕你牽連我盛哥,你們之間是不是也鬧矛盾了,我去瓊園的時候,他對你只字未提,心情更不好了。”
余溫想起那天兩個人的不歡而散。
“你究竟給我盛哥灌了什么迷魂湯,他那樣好的一個人,你燒八輩子高香也找不到。”成荀之氣的直拍桌子,“你們兩個究竟是怎么認識的,兩年前是嗎?”
外面的狂風不知何時停止了,一片寂靜之后,只聽“嘩”的一聲,暴雨驟然而降,以傾盆之勢。
余溫轉過頭,看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兩年前的自己,一身傷疤,走投無路,城市里容得下臟臭的老鼠,她卻無處安身。
那時候她因為沒有身份證,只能打黑工,甚至有的老板故意拖欠工資。
她每日活的戰戰兢兢,總會啃著饅頭,一遍遍的搜索著著關于汕城的一切新聞,然而最怕的事情還是來了,汕城這種地方,連某個煤老板要投資開養殖場的新聞都能上地方電臺,而且其中一塊地,就是掩蓋秘密的游樂場。
余溫那時候身上只有兩百塊,怎么可能租得起那塊地,只能鋌而走險。
她租房的時候認識了一個鄉下男人,家里孩子病了,連手術費就湊不齊,但他在高爾夫球場當雜工,平常能接觸到那些有錢人。
余溫找到了他,兩個走投無路的人,商量好了一切,男人負責偷拿到會員資料,再偷一些隨身不值錢的東西,她以還東西的名義負責勾引。
很快一個張老板就上當了,見了余溫之后,很輕易的就跟她去了酒店,然而等他急不可耐的扯開她的衣領,看見那渾身嚇人的疤痕的時候,罵她有病毒,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蛆蟲一樣嫌惡,拎著自己的衣服就跑了。
然而沒想到的是,張老板還投訴了高爾夫俱樂部,嚇得俱樂部內部趕緊徹查,給每個會員打了電話提醒。
余溫接下來的電話打過去,對方沒有一個不是上來就狗血淋頭的開罵。
直到余溫撥通了最后一個電話,盛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