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淑沒敢數里面的錢,生怕招來什么禍事,
余溫扯開拉鏈,將一疊疊的鈔票擺在茶幾上,堆了兩層,蔡淑大概數了數,差不多兩百萬。
包最底下有個攢成一團的紙,余溫拿出來展開,是張取款單,上面還有成荀之的簽名。
“我知道是誰了,錢我拿去還給他。”余溫將鈔票盡數重新丟回到行李袋中,“盛聞不是留了一張名片嗎?我拿回去。”
“好。”蔡淑趕緊跪坐在地上扒拉著抽屜里的東西,似是想起了什么,“聽你弟說你現在能吃辣了,家里一泡菜壇子的泡辣椒,我給你裝一罐子,比外面買的好吃。”
余溫正往包里扔著一捆一捆的鈔票,生硬的拒絕這種關切,“不用。”
盛聞接到余溫電話的時候,他正在老宅瓊園里吃飯,見是一個陌生號碼,想也沒有想就掛斷了。
瓊園是他的父親為了娶這位名媛母親專門蓋的,門口的迎客松是專門移植過來的,門庭巍峨,屋子里的藏品更是讓人瞠目結舌。
母親舒惢坐在紅木椅子上,保養得當的臉上幾乎看不出原本的年紀,拿著筷子的手比少女的還嫩,即便是滿桌的名菜,也不動什么筷子。
她是個對奢侈東西幾乎有著病態追求的一個人,精致生活能讓將人逼瘋,哪怕見個客人,她能在房間里換半個小時的衣服才出來,出門一趟,更是能化妝兩個小時以上。
父親盛樹民夾菜的時候不經意掉了塊肉在桌子上,頓時惹來舒惢鄙夷聲,“粗俗。”
盛聞看了一眼廊外鳥籠里的畫眉鳥,緩緩的嘆息,知道這頓飯吃不下去。
果然下一秒盛樹民將筷子摔在地上,暴怒道,“我是粗俗,你那個健身教練就不粗俗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背后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外人眼中,這對夫妻琴瑟和鳴,簡直是上流社會的典范,背地里早就各玩各的。
兩個人自始至終都沒看上彼此過,兩個人結婚,也是商業聯姻。
被戳穿的舒惢也不心虛,冷笑,“你偷養的那些野雞當我不知道?又買包又買首飾的,嘴巴擦干凈點,我可不想裝賢惠的給你收拾爛攤子。”
盛聞放下筷子,他是孩子的時候就已經見慣了這種爭吵,木然的走出飯廳。
走廊的墻壁上掛著父親剛拍回來的一副油畫,只因母親在外人面前說了一句喜歡,不惜上億拍下,還一時之間成為寵老婆的美談。
飯廳里傳來摔桌子的聲音,盛聞不疾不徐的往前走著,想著將來自己娶一個不愛的人,大概也是如此了。
盛聞剛走過一處景觀橋,手機又響了,一看是那個陌生的號碼,他擰眉接起。
“是我,”余溫正在花店的倉庫里,見電話終于被接起,松了口氣,“成荀之穿著一身皮衣,帶著頭盔,扔了一袋子錢就走了,把我爸媽嚇壞了。”
“我這幾天沒理他,也沒去醫院,應該是想求饒。”盛聞怒氣未消。
“我數了一下,兩百萬,你幫我還回去吧。”
盛聞眉眼中染上一層笑意,緩聲道,“留下吧,就當他孝敬嫂子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