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事,腎結石,以前在國外也犯過一次。”朱助理果然又發火了,“你是不是跟盛聞去別墅了,你們就作吧,他就是死別墅里面了,你也不能管,要是嚴簌知道這件事,你這是往槍口上撞。”
余溫抿著唇,知道自己做了蠢事。
“他怕你擔心,讓我跟你說一聲。”朱助理忽然猶豫了一下,還是用古怪的口吻繼續說。
“對了,他說,以后不許你偷懶,圖省事不穿內衣出門,又不是以前……他真是有大病,這種話讓我說,都疼成那樣了,還能注意到你穿什么。”
余溫掛斷了電話,伸手換了自己的睡衣,看著脫下的內衣,余溫忽的想起朱助理剛才的話來。
遲書也送過她內衣,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她的記憶又被牽扯到了七年前。
余溫搬到母親那里一個月后,已經折磨的幾乎麻木,每天醒了就干活,怕她閑著,甚至她母親還找了很多手工活讓她熬夜弄,將壓榨發揮的淋漓盡致。
那個人渣繼父回木材廠了,但同母異父的弟弟劉川舟卻回來了,他跟朋友去外地鬼混,回來的時候家里多了余溫,這讓他大動肝火。
他這個弟弟,十里八街的人渣,家里有錢慣著,不知天高地厚。
回來之后,他還拎回來一盒披薩,汕城在八九十年代被遺棄之后,就沒有過這種洋玩意兒,母子兩個在家里吧唧吧唧的一邊吃著,一邊指使余溫做事。
破天荒的,盒子里竟然剩下了一塊披薩,通常剩飯都是她的,她看著披薩上的牛肉粒,食物的香氣,讓她干癟的胃在叫囂著。
余溫抓起吃了起來,才咬了一口,就“哇”的吐了出來。
披薩的面餅里,塞進去了幾顆老鼠屎。
余溫看著在樓梯口站著,笑的前仰后合的惡魔,仇恨的種子就是在那一個埋下去的,她這條賤命不要就是了,用最后一點用處,將遲書的璀璨人生還給他。
那時候誰也不知道,她的心中在醞釀著什么樣的事。
更過分的是,她的那個弟弟,竟然將她的內衣都送給了那些小混混,炎熱的夏天,余溫只能裹著很厚的外套出門,眼睜睜看著那些小混混,將自己的那些布條,綁在車把上,發出猥瑣的笑容。
她那天去給母親買煙,過去的時候只有遲書一個人在,他沒發現她過去,坐在屋里用座機給別人打電話,對方似乎受了他父親很大的情,他想借學費,一身清高的他,終于低下了頭。
對方說著虛偽的話,完全不顧當初的情分。
他掛斷電話,轉頭看見余溫,露出一些尷尬的神色,七年前的遲書,漂亮的跟骯臟的汕城格格不入。
“能給我一件內衣嗎?”她低著頭,一張臉恨不得扎進地縫里,“我沒有錢。”
“你去拿。”他別過臉去,耳根子都是紅的。
余溫默默地挪動腳步,從貨架上挑著,身上厚重的衣服,被熱汗給浸透了,“這種要怎么穿?你知道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