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遲書那雙眼被照成了琥珀色,配上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帶著幾分攝人心魄的漂亮,“你說為了盛太太的位置才結婚的,這是動了真情了?那咱們這么七年的感情算什么?”
他痛苦的閉上眼睛,眼底如沉下去的荒丘沙地,“為了我,你連嚴闊都能弄死,我為了你,殺了人,盛聞給過你什么?”
余溫驀地抬起頭,想起那個人來,記憶中的那個人穿著警服,笑的靦腆,一點也不像是警察,那曾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她卻親手掐滅,就是為了保護遲書。
她怎么可能不愛遲書,心中一陣陣的鈍痛。
“嚴闊啊……”提起這個名字,痛苦將她慢慢的淹沒。
七年前的盛夏,仿佛格外的漫長,像是一張漁網,將勒住脖頸的他們困在其中,永遠都無法掙脫。
那天她差點被光頭劉欺負了之后,回到家里的時候,對方已經鼻青臉腫了,牙齒掉了幾顆,警察上門來調查了情況,余溫才知道,嚴闊竟然離開之后,再次回來,將這個混蛋揍了一頓。
光頭劉依舊不依不饒的,嚴闊已經是嚴重違紀了,直接被停職調查了。
民警拿著本子問余溫,“他說你繼父要欺負你,是真的嗎?”
她的母親冷冷的在一旁看著,叉著腰,眼睛里帶著警告,她明白,如果說實話的話,自己的下場一定很慘,嚴闊保護不了她一輩子。
“沒有。”余溫背脊彎著,說著違心的謊話,“他們對我很好。”
老民警拿著嘲諷的眼神看著余溫,在他們眼中,她懦弱至極。
警察走后,她買了些水果去看了嚴闊,在汕城這個地方,他住的條件很差,老舊的宿舍,窗戶都沒有了,用舊報紙糊著,鐵門上生了鐵銹。
嚴闊打開門,看見站在門口的是她,臉上帶著詫異,側身讓他進來,然后火急火燎的去收拾床上的臟衣服,卷成一團扔在盆里。
余溫看著茶幾上的啤酒瓶跟開瓶器,許久不知道怎么開口。
“我沒有將昨晚你跟遲書躺在一張床上的事情告訴同事,你跟我說實話,你舅舅究竟埋在哪里了。”嚴闊看著余溫,他像是個大哥哥一樣,想竭盡所能的保護著余溫,“是不是遲書幫你了?你這么瘦小,連一只雞都殺不動。”
余溫咬著手指,用牙尖咬著肉。
“我會幫你的,你舅舅什么德性我調查清楚了,你進去不會太久。”嚴闊還在最后的努力著,“余溫,你自首遠比將來被人發現好,那時候你真的沒有退路了,就算你能瞞十年,二十年,難道你想一輩子背負著罪孽跟恐懼嗎?”
牙齒上傳來血腥味,余溫仿佛不知道疼,“我昨天沒跟遲書睡,我干干凈凈的,你不是要調走了嗎?帶著我一起,我嫁給你,我一輩子就守著你,昨晚的事情,就當什么也不知道,也別再調查了行嗎?”
嚴闊看著顫抖不已的余溫,眼中帶著憐憫,她瘦的剩一把骨頭了,腿跟筷子一樣,但五官是漂亮的。
他很喜歡她,從憐憫到想保護,他沒有遲書那種令人驚艷的皮相,也不敢像遲書那樣可能為了她殺人,她不愛他,他心知肚明。
“余溫,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我不能違背自己的信仰的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