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書將自己的煙盒重重的砸在他的胸口上,嘲諷道,“沒出息。”
很快一輛快要報廢的破車停下,又聾又啞的男人下來,將手機遞給了遲書。
面包車的椅子上放著的行李袋里全是鈔票,這個啞巴要錢給孩子看病,只能劍走偏鋒,還是外地的,馬上就坐火車走了,很難查到。
“拍成什么樣子了?”谷沉忙要湊過來看。
遲書攥著嶄新的手機,靠著車門,一雙漂亮的眼睛里,全是不屑。
他隨手打開,在看見照片的剎那,有點恍惚,照片上的臉被頭發蓋住,但輪廓卻很熟悉,漂亮的身體躺在地毯上,只穿著內衣。
“怎么不像?她什么時候這么瘦了?”谷沉在一旁隨口問了一句。
遲書的手指慢慢的滑動了一下,那張漂亮的臉露了出來,緊閉著雙眼,似乎昏厥了,但照片里卻是痛苦萬分的樣子,像是條干涸的魚。
他剎那間神魂聚散,一時間腦袋一片空白。
但一個驚詫的聲音,徹徹底底的將他拉回到了現實之中,“這不是余溫嗎?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一遍遍的重復著,手抖的手機都攥不住了。
他一把拽住聾啞男人的脖領子,眼神如刑具相逼,眼睛里全是血絲,“怎么會是她,你怎么辦事的?她怎么樣了?”
聾啞的男人窮到連助聽器也沒有,他不解的看著遲書,對方的眼神都能殺人。
谷沉是會一些簡單的手語的,一比劃,男人才知道自己弄錯了人,但遲書的拳頭卻跟雨點一樣落下來,幾拳頭就將他打翻在地,然后一腳一腳的踹著對方的頭。
“你想打死他嗎?事情已經發生了。”谷沉抓起車上的行李袋一扔,然后抱著遲書的腰,“出人命了!”
聾啞的男人連滾帶爬的起來,抓起地上的行李袋,都不清點,開著破車就跑了。
遲書打的手指節上全是血,惶恐的跌坐在地上,將嘴皮都咬出血來了,他不敢想,余溫經歷了什么,而且都是他干的。
他想掏出手機聯系余溫,這才想起來,自己一直將她拉到黑名單里了。
他做了什么啊!連他自己都不敢想。
“都是她命不好,沒事自己撞上去的,白浪費時間了。”谷沉在一旁安慰著,“幸虧留了衣服的。”
遲書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了,坐在地上,靠著車子的輪胎上,“你給我滾,滾!”
谷沉上下打量著他,嗤笑了一下,好像抓住了天大的秘密,“看起來,你跟她關系真不一般,我之前還被你們騙過去了。”
他知道現在的遲書就是個炸藥桶,趕緊溜才是正事,面包車是遲書弄來的,他只能隨手招了一個順風車走了。
風冰冷刺骨,嗚嗚咽咽的穿過松柏,遲書欲哭無淚。
他抬起頭,眉眼漂亮的如同星辰,里面卻有零碎的光澤一閃而過。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將余溫從黑名單里弄出來,打了電話過去,按數字的時候,他都不在乎了,不能用自己這個手機號,直接打給余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