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噴出來的酒氣,落在余溫的臉上,后背上,他的手經過的地方,像是無數的蛆蟲在爬。
她的弟弟喝了兩杯紅酒,回到臥室里打游戲去了。
余溫忍著惡心吃完了飯,余溫磨磨蹭蹭的去洗碗了,光頭劉急不可耐的過來看了他幾次,她母親笑對方像剛洞房的愣頭青,言語中全是討好。
光頭劉站在門口笑的猥瑣,“我還沒碰過雛兒。”
余溫洗碗很慢,等出去的時候,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兩個人已經睡著了,她弟弟的房間里也很安靜。
余溫關上所有的窗戶,將門也反鎖了,等她來到弟弟的房間的時候,電腦亮著,但床上已經沒有人了,窗戶還留著一道縫隙。
她實在沒算到,他竟然偷偷跳窗出去跟朋友鬼混去了。
余溫已經沒有退路了,她過去從光頭劉的身上翻找出火機,點燃了沙發,火苗越燒越大,嗆人的煙刺激著余溫的鼻子,她沒想著活下去,慢慢的往屬于自己的雜物間走去。
身后的火苗已經竄到了房頂上。
余溫一步步的走著,煙還不大,她還能看清楚眼前的路。
她沒哭,只覺得累,她從生下來,就沒過一天的好日子,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疲乏,只想著一直睡下去也好。
余溫還是沒想到,余溫在大火中失去意識之后,竟然被人給救了,余溫恢復清醒的時候,一抬頭看著個穿警服的人,她以為是嚴闊,等她被熏傷了的眼睛看清楚眼前人的時候,才認出來,是派出所的老民警。
救火的人告訴她,她父母被燒死了,她弟弟在路上昏迷了,不知道為什么現在還沒醒,已經去醫院了。
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有人給余溫灌了水,她刺痛的喉嚨里嗆了煙,死命的咳嗽起來。
余溫看著火還在燒,火光照亮了這座被淘汰的小城,余溫逆著光,往前跑去,既然死不了,那就拼命的活下去。
隔著汕城很遠的站點,遲書拎著行李等了三個小時,他等的是夜間的大巴車,別的地方已經淘汰的東西,卻是汕城離開小城的交通工具。
他越等越急,直到車子停在遲書的面前,司機隔著窗戶問他去哪里,路燈下,他的影子很長很長。
遲書知道,余溫是不會來了,拎著行李上了車,里面還是老舊的臥鋪床,臟兮兮的被子上散發著霉味,他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車子已經緩緩的開走了。
打票員過來收錢,看著他的行李,讓他放在床鋪下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