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將車速放慢,將手機解鎖后遞給余溫,卻還是悄悄的觀察著余溫做什么。
余溫的睫毛都好像濕漉漉的,她低著頭,泡的還發青的手指片刻之后,就打開了微博上的同城新聞,還是看見了車禍的報道,他們都拍了現場的視頻,但究竟淹死的是誰,誰也不知道。
屏幕上,余溫看見了哭的撕心裂肺的蔡淑,隔著很遠,她還是能認出來,瘦瘦小小的人,穿著老舊的棉衣,永遠都是那個將節省刻在骨子里的人。
還有要往河里跑,被幾個穿著救援服的人扯回來的余京南。
她不由得眼眶微微的發濕,幾滴淚落在屏幕上,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只是感覺往下滑的時候,屏幕有點失靈了。
“姐。”小蘇叫了她一聲,隨手不知從哪里翻找出一盒紙巾扔在余溫身邊的空位置上。
余溫沒去拿,忽然想到了什么,盛聞呢?
這樣想著,余溫還是輸他的名字,或許是因為屏幕都是淚的緣故,輸了五六遍才是對的,然而三分鐘前傳上去的視頻,是偷拍上傳的視頻,偷拍的一定是個小姑娘,甚至還挑了很好看的濾鏡。
但濾鏡這種東西用在盛聞的身上,實在是沒必要,他站在人群中,仿佛所有的光都只落在他的身上,大廳里還有碩大的復古時鐘在轉動,時間定格在十分鐘前。
短短半分鐘的視頻里,盛聞端著香檳,跟一群西裝革履的人談笑風生,唇角還帶著笑。
良久,余溫才扯了扯唇角,沒多生氣,還以為他很愛自己呢,沒想到自己的生死他毫不在意,仿佛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站在權利的頂峰,俯瞰著世人。
那些原本的愧疚一掃而光,仿佛盛聞一下子退出了她所有的人生,他所有的好,都漸漸的虛化。
她將手機還給了小蘇,擰開保溫壺的蓋子,辛辣的姜湯溫度正好,驅散了藏在血管里的寒冽。
“假護照藏在車座下面,你摸摸。”車子開往一個不知名的小縣城,火車的轟隆聲響起,遠處就是火車站了,“這里沒什么監控,查的也不嚴,有可以直接到達邊境的火車,到時候會有人接你去馬來西亞的古晉,遲先生在那里等著你過去。”
車子停在了路邊,看著破舊等待拆遷的小車站,余溫下了車。
“這里面是手機跟錢。”小蘇從后備箱里扯出一個行李箱,遞給余溫,“你的這個身份可沒那么嚴實,很容易被查出來什么,低調一點,都怪遲先生,實在是太急了。”
余溫接過很小的箱子,里面也沒有什么東西,而小蘇掏出一部嶄新的手機給她。
她想揣到兜里,里面冷冰冰的觸感讓她下意識的將兜里的項鏈跟戒指拿了出來,冷岑岑的東西,抓了一大把在手里。
“帶著這個挺麻煩的,你幫我處理了。”余溫伸手遞給她,“現在不要賣,也不要讓別人瞧見,將來要拆開處理。”
“結婚鉆戒你也不要了?”小蘇看著鴿子蛋戒指,不敢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