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聞醒過來的時候,一個纖細的人影正背對著她坐著,纖細的手指在擺弄著柜子上的吊蘭,盈盈一握的腰,雙腿搭在一起,露出雪白的腳踝,雖是背影,卻是一副美人圖。
窗外的天已經黑了,雪白的窗簾被風吹起。
“醒了?”余溫轉過頭,纖細的手指上沾染些許的泥,“醫生說您是勞累過度,您的助理有事去忙了,一會就回來。”
“他還真是想失業,讓陌生人在我的身邊守著,他去偷懶。”他的話語看似對助理的不滿,其實更像是對余溫的不喜。
余溫站起身來,也沒有在意,想張口說著告辭的話,但喉嚨里的毛病犯了,聲音發不出。
盛聞坐著的地方光線暗淡,很難讓人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偏巧在這時候,他的助理帶進來一個中年男人,對方一身名牌西裝,但全是褶皺,皮鞋上全是泥,像是落魄的有錢人,滿臉的慌張跟絕望。
他一進屋,“撲通”的一聲跪在病房里,一個為人父的年紀,卻是如此的卑微。
“盛先生,我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對賭協議我輸了,但我們品牌的聲譽還是在的,只要再投點錢,很快就能賺回本了……”男人像是一個賭徒,自以為掌握了所有牌局。
盛聞嗤笑一聲,微微前傾,那雙極冷的眸子被光照亮,“你費盡心思的跟著我出國,就是為了說這些,我不是做慈善的,你從我手里面拿投資的時候,就該知道有可能是今天的結局,股份歸我,你退場。”
“我爹已經跳樓,摔斷了腿。人都是有感情的,您也是有妻子孩子的人,請您理解我作為父親丈夫的難處。”男人跪在地上,滿臉淚痕。
“可惜,你說的那些我都沒有了。”盛聞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瞥向了余溫剛才擺弄的吊蘭,臉上平靜的,像是失去了任何的同理心。
余溫站在一旁,忽的覺得骨子里變得是盛聞,曾經的他雖然殺伐果斷,但卻手下留情,可現在他,才像是利益至上的商人。
她不想在聽男人苦苦的哀求聲,連個招呼也沒有打,拎著自己的包悄悄的走出病房。
病房外面是很有年代感的長廊,帶著濕氣的風順著窗戶吹進來,她耳鬢間的碎發吹到嘴角,她伸出指尖將發絲撥到耳后。
她走了幾步,才看見一個穿著國內校服的小男孩站在門口,滿臉惶恐站著,看來是剛才男人的兒子。
…………
剛翻新過的外墻是青白色的,被路旁的燈一照,巨大的玻璃窗上,隱約可見天鵝絨的窗簾縫隙中,透出橘黃色的燈光,余溫住了將近一年,卻依舊覺得這棟房子里沒有什么活人氣息。
她踩著石階上去,卻見蝶蝶坐在客廳里正編著花環,她是個很靈巧聰慧的人,余溫不知道遲書答應了她什么,讓她這么的幫忙。
“從晚宴回來他就一直悶在樓上浴室。”蝶蝶拿著剪刀剪斷一截樹枝,“本來想摔杯子的,偏巧是你喜歡的那套茶具,他沒舍得,就自己生悶氣去了。”
余溫放下包,很快上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