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又漏水了,過年的前夕,地板都被泡爛了,原本屬于余溫的東西也被臭水泡了。
雖然公司里已經放了年假,但盛聞還是沒歇著,物業的電話打到蔡淑那里,等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盛聞才匆忙趕回。
盛聞一進門,就看見余溫那些舊衣服被人扔在垃圾袋里,黑泥覆蓋住了原本的顏色,他蹲下身體,伸手摸著那些衣服,黑色的誰臟了他手指的每一根縫隙。
覆在最上面的是一件灰色的長裙,裙角的地方有些縫補的痕跡,上面繡的花也似乎變了形。
他記得那件裙子,那時候兩個人剛結婚,他知道自己被算計之后很生氣,一次喝多了過來,支使她去廚房煮面,然后再餐桌上欺負了她,她那件灰色的長裙被餐桌的玻璃棱角給刮壞的。
那天清湯面翻在地毯上,她成了饕餮盛宴,燈光下,她冷冷的眉目中沒有任何的感情,帶著恨意,枯黃的發尖垂下餐桌,仿佛一個木偶一樣。
過后他給叫助理買了很多限量的包跟首飾,她都扔在柜子里生了灰塵也沒背出去過一次,后來有一款被蔡淑拿去菜市場當購物袋了。
而她卻將那件裙子縫補好了繼續穿。
他的整個人陷入可怕的深淵,仿佛自己最后的念想也被掠奪走了。
蔡淑拎著墩布從房間里走出來,一頭的汗水,看著盛聞的樣子,眼底流露出無奈,聲音里帶著哭腔,“盛先生,人得往前看,這些東西還是丟了吧。”
蔡淑哪怕到現在,還是畏懼他的。
細碎的燈光,將盛聞的影子拉的支離破碎,他怔怔的看了許久,“放在那里,我明天找人過來洗了,她不喜歡別人丟她的舊衣服,回來給生氣了。”
一個聰明到極致的商人,智商超群的頂級大學的畢業生,此時卻仿佛糊涂了一樣。
一行淚順著蔡淑的臉頰落下,她忽的想到了什么,“樓下那個屋子鎖被人弄了,里面沒住過人,也沒什么東西,應該沒丟什么,要不你去物業調一下監控。”
盛聞沒說話,卻見蔡淑將屋里泡出來的東西掃起來,然后蔡淑從黑泥之中拿出一個發繩來,上面綁著幾個鹿角珠,遞給盛聞。
“這是掉在沙發縫里的東西,這珠子值錢嗎?”蔡淑抖了抖上面的黑水,露出珠子本來的顏色。
這是遲書過來找余溫的時候在沙發上丟的,兩個人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后來也忘了這件事,沒想到發了水,就掩蓋的東西全部暴露出來。
盛聞捏著發繩,腦中全是遲書手腕上帶著的那個,一個念頭忽的在腦海中炸裂開,他忽然想起嚴簌的那些話,余溫很可能跟遲書認識,而且關系不一般,兩個人在汕城殺了人。
之所以嚴簌不再懷疑余溫,僅僅因為余家人證實了她的身份。
蔡書還在一邊說著,“要不去物業查查監控……”
盛聞忽的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