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拉住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遲書,咱們離著盛聞遠一點就行了,他已經回國了,以后未必能再見面。”
遲書的目光落在她的胳膊上,打針的地方還是略顯青紫,他扯了扯唇,挺痛快的答應了,“好,你說什么我都聽,這樣吧,下午我三點結束試鏡的事,你抱著孩子來找我,咱們一起去吃頓飯。”
………………
遲書趕到酒店的時候,也就晚了半個小時,邢寶和果然正在酒店的會議室里開會,手里攥著保溫杯,難得的一臉高干部的樣子,他的助理在門外正玩著手機。
“進去跟他說一聲我過來了。”盛聞低頭看了里面的情形,十幾個穿著空姐服裝的人背對著他坐著,完美的身材跟模特一樣,全是國內航空公司介紹來的形象最好的空姐,畢竟能在遲書的電影里參演,將來是要一飛沖天的。
遲書看了一眼手表,對那些空姐沒再看一眼,“十分鐘后開始試鏡,讓里面的人先休息一會,我去抽根煙。”
酒店都是有休息室的,遲書接了杯水,靠在柜子上潤著發疼的嗓子,順手打開朋友圈,正好看見余溫剛給他發了一張接到孩子的照片,她換了一見運動服,帶著遮陽帽墨鏡,身上背著寬大的背包,懷里抱著孩子。
余溫以前最不喜歡的就是拍照,生怕留下什么證據,照片中她笑的有些不自然,采光也不太好,看起來不怎么上鏡,遲書隨手將照片設置成了屏保。
就在這時候,休息室的門被推開,先進來的是一雙大長腿,然后是跟模特身材的女人,頭發盤起,細白的脖子跟天鵝頸一樣,五官沒有特別出挑的,但湊在一起就是很養眼,或許是跟身上的氣質有關。
遲書知道對方是來面試的,也沒有在意。
而女人在看見他的一剎那,忽的變了臉色,幾步走了過來,“您還記得我嗎?四年前我陪著父親在佛羅治病,交完費用之后身無分文,您給我了二十萬美金。”
遲書想了想,自己四年前確實做過,那時候他剛畢業,拍戲的時候撞傷了胳膊,就去了醫院拿藥。就在醫院門口,碰見了一對沒錢吃飯的父女,女孩子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手里攥著厚厚的一疊繳費單。
畢竟是同胞,遲書多看了兩眼。
他去的那家醫院是世界上最專業的特殊病治療醫院,沒有這里的醫保,連檢查的費用都要幾萬美金,哪怕是小康的家庭過來,一周都能被各項檢查掏空。
女孩子拿著電話,一遍遍的再給親戚們打電話,她哭的渾身都在發抖,說父親身上的病可以治,只要十六萬美金就可以了,說她以后要當空姐,會慢慢償還錢的。
她的父親在一旁低著頭,像是個犯了錯的孩子,唯獨這個看起來未成年的孩子,似乎獨擋了這一切。
他拉著女兒的手,搖頭說不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