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一身米白色的運動衣服,只是站在那里,就跟商場的模特一樣的身材,而他的目光也落在余溫的身上,竟然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感覺,或許想到了凌晨的瘋狂,現在兩個人忽然有種很尷尬的感覺。
“吃飯了嗎?”余溫忽的有些不自在,耳根子微紅,“我把冰箱填滿了,以后可以做著吃,我去超市的時候還買了菜譜。”
說著她拿出茶幾上的書炫耀了一下。
“好太太的一百道菜?”遲書念出書的名字,眼中染上了笑意,“確實不錯,遲太太。”
所有的情話,都比不上遲太太這個稱呼更好聽,余溫剎那間被暖意席卷。
“在邢家吃了一頓,邢老爺子快不行了,也就這兩天的事情,我看了看他,清醒的時間很短,說話也是顛三倒四。”遲書難過起來,那雙眼睛都能攪碎別人的心,“我想起我姥姥來了,那天她給我做了肉餅,羊湯很咸,她好像感覺不到一樣,一邊吃一邊跟我說些莫名的話,然后她在躺椅上,拿著蒲扇就睡了。”
他低著頭,白皙的脖頸,像是最上等的玉器,明明彎了彎唇,還是帶著無盡的悲傷。
“遲書。”余溫仿佛看到了那個跟瓷器一樣精致的十九歲少年,“以后我陪著你,要是你死在我前面,我就隨你去。”
“不行。”遲書的眼底深如墨色,“你得好好的活,長命百歲。”
兩個人不知道為什么就提起這么深沉的話題,余溫想著,忽的笑著道,“我跟黃姐說了身體的狀況,我吃了她給的草藥,來月經的時候也不是斷斷續續的了,她說還是能養好的,遲書,說不定我們真的會有孩子。”
余溫摸著自己的肚子,眼睛里全是笑意。
“那我得努力了。”遲書忽的壞笑起來,忽的要抱起她,將她往床上丟,一個剛吃到糖的孩子,總是會上癮的。
余溫嚇得連連后退,“不行,渾身難受死了,你身上還有酒味,一定喝酒了,對要孩子有影響,以后要戒酒,戒煙……”
遲書咬著牙,“不戒色就行。”
他知道凌晨的時候太瘋了,也不敢再鬧,聞了聞身上的酒味,還是抱著余溫一起洗了澡,等出來的時候,他的胃里也空了,他披著睡袍,水珠順著脖子往下,“點個燭光晚餐,如何?”
十幾分鐘后,盛聞從樓上下來,他知道遲書去了邢家,邢老爺子時日不多了,之前老爺子對遲書跟親孫子一樣,就遲書那樣的性格,一定會留在邢家的。
他站在電梯口,手里拿著已經爛掉的草鞋,覺得自己像是個小丑,曾經多么高傲的盛聞,也會想著奪人所愛。
電梯的數字不斷的跳動著,直到到了這個樓層,卻聽“叮”的一聲,明晃晃的電梯門打開,一個穿著西裝的侍應生推著餐車出來,上面擺著放燭光晚餐,最下層的紅玫瑰極其的奪目,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匕首,戳進盛聞的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