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溫小時候早早的就輟學了,在家做手工,也接過疊元寶的活,滿滿的一大蛇皮袋子也就給一塊錢,余溫疊的手都是爛的,愣是賺了上千塊。
她被安排在一樓的一個過道房間,地上鋪著毯子,余溫席地而坐,很快地上就堆滿了金箔做的元寶,連她的雙腿都埋上了,傭人會拿著袋子過來裝,拿下去燒。
余溫疊的眼睛發酸,外面不斷的傳來吵鬧聲,都是哪塊地皮,哪家廠子的,還有砸東西的聲音,以及女人的尖叫聲。
隱約中,有個渾厚的聲音嘶吼著,“邢寶和,你少在那里賣乖,老爺子的心眼都偏到胳肢窩了,值錢的好東西老爺子都給你了,你為這個家做了什么貢獻,連盛聞都搞不定,二十多億的合作項目不是還沒談下來嗎?你拿到合同,我就服了你……拿不下來咱們就打官司,這財產重新分。”
余溫低頭疊著元寶,眼睛都沒眨一下,這時候房門推開,滿身疲憊的遲書走了進來。
那身西裝極其的不合身,甚至袖子上全是線頭,還帶著一股汗臭味。
“很吵吧,我給你找了這個。”遲書掏出一個耳麥遞給她,“隔音挺不錯的。”
“嗯。”余溫隨手接過,黑色的眸,溫和恬靜,“幾點了?”
“八點多了,一會我帶你去吃飯休息。”一整晚沒睡的遲書伸了個懶腰,他的肩膀上別了一塊黑布,“還真把你當苦力了,我剛才看見他們邢家的傭人在后院偷懶呢,就是實誠。”
說話間余溫已經又疊了幾個了,這才發現天已經亮了。
遲書走過來用腳將余溫身邊的元寶都撥到遠處去,然后疲憊的躺在余溫的腿上,他閉著眼,冷笑道,“邢家還真是一團亂粥了,邢寶和還真是個廢物,還有那位千金小姐,剛從國外飛回來。”
“邢寶琳嗎?”余溫知道她是邢家唯一的孫女。
“別提她了,讓我睡一會。”遲書躺好,他的頭發很軟,隔著布料,依舊能感受到那種絨絨的感覺,像是一只羊,余溫將手里的剪子離他遠了一點,“好,你睡吧。”
遲書真是累了,很快就睡著了,他睡覺的時候果然不安分,翻個身壓扁十幾個元寶。
余溫撿金箔的時候,一塊紙屑落在遲書的長睫上,他睡覺的時候也感覺到了,眼珠滾動了兩下,余溫生怕他一睜眼戳到眼球了,用指尖輕輕的捏起。
她沒有即刻將紙丟了,目光落在他的臉上,連著走廊的窗戶是開著的,陽光正好落在他的臉上,他精致的五官很難臨摹,余溫依舊覺得他漂亮的竟然,女人大都是視覺動物,看見好看的東西,總是想著占有。
余溫將紙屑扔開,慢慢的低下頭,在他的臉頰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她甚至覺得自己一大把年紀了,還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連臉頰也紅了。
等她抬頭,卻見一個熟悉的人影正站在窗戶邊,冷冷的看著著一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