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料到楊婉妡不會輕易相信自己的話,這很正常,畢竟她對自己誤會已深,況且有關地球之事還沒來得及向她詳細說明,只要將地球上的一切所見所聞,前因后果說出來,她就算不能十成十的相信,至少也該大為觸動,不會再跟著日本人一條道跑到黑了。自己先說動妡妹,妡妹再影響師父,我們鬼手門的命運便能扭轉過來。我畢竟做了二十多年的鬼門弟子,說什么也不能眼看著師門一步步走進歧途,終致不可自拔,萬劫不復。
他言念至此,左足踏上一節樓梯,和楊婉妡拉近了一些距離,說道:“我親身去過,怎會沒有?而且我告訴你,這里小日本掌握的科學技術,諸多本事,都是跟地球上的小日本學的,地球上的小日本猖狂一時,也已經被打敗很多年了。”
楊婉妡道:“那里的日本人敗了又怎樣?就不許這里的勝嗎?我看小日本皇軍氣運正隆,絕不是你們這些江湖人士說打敗就能打敗的。”
張正皺眉道:“什么叫你們這些江湖人士?難道你不是江湖中人?”
楊婉妡道:“我當然是,但并不妨礙我們和日本人親密合作,共謀大事。”
張正急道:“你和一群強盜惡徒謀什么大事?再和他們混在一起,可要成為其爪牙幫兇了。”
楊婉妡面色一變,說道:“你急急忙忙地趕過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張正道:“這正是頂頂重要之事……”
楊婉妡打斷他道:“再重要的事,還有這件重要?”一邊說,舉起雙袖,眼光在雙袖間反復游走。此時的楊婉妡雖未佩戴鳳冠霞帔,身上早換上了錦繡紅袍,舉手看自己的衣袖,實際上是提醒張正今日是咱二人的大婚之期。
張正最怕這個,一見楊婉妡如此暗示,額頭上立時滲出一層汗珠,結結巴巴地道:“妡妹,我怕你遇險,特意趕來救你,來到此地后才知你過得很好,我原是準備回去的,師父他老人家……”
楊婉妡道:“這里就是你的家,你還要回到哪里去?”
張正緩了一口氣,說道:“咱們的家遠在大漠,大漠風光,豈是初來乍到之地可比?”
楊婉妡道:“你不忘故地,不忘故人,這便很好。”說到此,俊臉微紅,聲音轉細,續道:“咱們成婚之后,你想在大漠安家,我自然陪你回去。”一邊說,側過身來,讓開梯口,滿眼溫柔地示意張正上樓說話。
張正心頭狂跳,腦子里嗡嗡作響,幾乎癱倒在樓梯上,腳下哪還能邁出步去?
楊婉妡見他如此,心里嘆息,臉上卻未見慍色,伸出纖纖玉手,接引張正上樓。
張正眼見玉手伸來,不好接,更不好不接,心急之下,輕身一縱,上了二樓,再使一個旋身步,正面對向楊婉妡身子,也和她拉開了數尺的距離。
楊婉妡看了張正一眼,轉身在一只繡墩上坐好,眼光看向近窗口處的妝臺。
張正知她生自己的氣,但想自己已決意和郭師妹在一起,她即使再記恨自己,那也無法,此時莫談情事,胡亂說幾句話就走,免得夜長夢多,更生枝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