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蕭總一拍腦袋:“哎,余兄,這事是我疏忽,沒來得及向大家細說,怪我,怪我。但也不能全怪我。”
眾人一聽,都覺奇怪。
“我這朋友年輕有為,”蕭總說,“涉足文化和商業各個領域,還是麥肯錫全球董事合伙人……”
姓余的一愣:“麥……肯基?是干啥的?麥當勞加肯德基?”
其他人中有幾個笑了起來。穿中山裝的儒雅男子扶了扶金絲邊眼鏡,咳了一聲說:“那是一家全球管理顧問公司。”
姓余的搖搖頭:“不管它是什么基,憑我的經驗,一般帶‘全球’字樣的公司,基本上都是只有一兩個人跑的皮包公司,蒙事的。”
蕭總笑道:“余兄說笑了。但說實話,我的這位朋友因常年在海外,近年和我聯系甚少,此番安排我邀請眾人來京,是與他的一個大買賣相關,所以具體情況怎樣我也還不甚熟,他只跟我說,這番買賣要是成了,我們各方都少不了好處。所以呢,沒向大家細說,也不能全怪我。”
眾人哦了一聲,心中都隱隱覺得此事另有內幕,但蕭總說話時笑起來特真誠,特厚道,也就讓人不便多質疑什么,只好等那人來了再說。但人人心有掛懷,誰也沒心緒來品茶,只有那一僧一道鎮定自若。老道士舉起茶杯,骨嘟骨嘟喝下,對周圍眾人竟正眼也不瞧上一眼,和尚笑吟吟聽著眾人說話,不時也啜上一口茶。
過了半天,眾人焦躁起來,心想那人怎么還不來。
“一定是堵車。”蕭總看了看表,“大家稍安勿躁,我出去迎迎他。”
他起身,剛到門口掀起門帷,就見一個男子身穿綠色長衫,戴著墨鏡,踩著繡著花瓣的地毯步入走廊。
這人步履輕捷,蕭總立刻迎了上去,兩人邊說笑邊走進包房。
眾人心中想,正主到了。
那人一進屋,大家眼前都是一亮。這位青年男子約莫三十歲的年紀,他摘下墨鏡,把它別進左胸兜里。只見他身穿的那件寶綠色長衫服色考究之極,顯是衣衫上都熏了香。他發鬢光潔,臉如冠玉,豐神俊朗,精心的保養和鍛煉使修長身材仍保持少年一般舒展勻稱,配上質地高級的衣服,頓時把身邊人全襯得黯然失色。
蕭總笑呵呵地說:“我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好友彭凌,人稱彭少爺。”
眾人忙起身相迎,彭少爺含笑拱手,姓余的本已經伸出雙手要握,但見他拱手,只好收回,摸了摸光頭,尷尬至極。但彭少爺容止都雅,連那道士與和尚這回也都起身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