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士麥比曾效真年輕很多,典型的高科技精英模樣,屏幕上的他額頭很高,下巴很寬,滿頭棕發,笑容中帶著些許憨厚,但目光銳利,散發著一種鷹的氣質。
“駱士麥的高科公司專營互聯網,當今全球最大搜索引擎和社交網絡服務網站就是由其控股,近年來一直千方百計要設法進入我國市場,而且經常拿網絡自由來說事,其實是鉈集團試探和沖擊我國相關互聯網法律,進行宣傳與顛覆的新科技手段。”簡處長說,“駱士麥現在正在北京,他本身是世界巨富,同時也是慈善家,喜歡用商業活動來實驗自身的哲學理念。現在他是駱士麥基金管理公司和開放社會研究所主席,該基金會在華積極推廣新世界語。”
“新世界語?”
“新世界語是舊世界語的升級版本,大量融入互聯網時代語言,駱士麥在中國推廣的主要目的就是廢除漢字,用新世界語取而代之。這里包含著巨大的禍心,欲亡其國,先亡其史,欲亡其史,先亡其字。”梁處長嘆了口氣,“廢除漢字的提法以前就有過,清末民初之后的半個世紀,偏激的知識分子剛剛接觸些西方文化的皮毛,體會到與腐朽落后的滿清中國之差距,就仗著對西方的一知半解和盲目崇拜,對用來表達自己思想的漢字幾乎到了仇恨的地步,視華夏傳統和文化如敵寇。不過幸好,由于民間的抵觸,字母化在中國一直只停留在自負革命的知識分子的書齋里。”
簡處長說:“但近年形勢變化極快,現代電腦技術的普及,幾乎已經把漢字象聲化急速向前推進著,全球語言網絡化符號化,就是為了這個過程做心理準備。根據我們的研究預測,到2050年前后,漢語將可能被新世界語取代,成為人造的拼音文字,變為表現力貧乏、非常幼稚的語言。要知道,語言是一個民族的血液,是承載文明的江河,失去它,就失去了根本。我們已經開始著手制定反制戰略計劃,阻止這個陰謀。”
這些話在翟夢川聽來驚心動魄。鉈集團最善于編織顛倒黑白的知識理論欺詐體系,世界潮流是可以通過陰謀來制造的,浩浩蕩蕩的潮流中,多少文明被驚濤駭浪吞沒。
“駱士麥是以一個慈善家身份來京的,要舉辦一系列的慈善晚宴,為他所謂的在華慈善基金會募捐。當然,這只是幌子,他的真正目的有兩個,一個是推廣世界語,一個是——”
翟夢川接口說:“探查我們。”
易副主任點點頭說:“不錯。這個駱士麥的能量顯然比曾效真更大些。他通過各種交際場合來結交我們的政府高層和各界人士,然后再以重金為誘,搜集情報,對我們有較大威脅。我們一定要消除這個威脅。”
梁處長說:“本周末有個慈善晚宴,就是由駱士麥主辦的。你的任務和上回一樣,就是設法接近他,然后給他整理腦波。具體行動方案二十四小時內告訴你。”
屏幕上三個領導的眼睛嚴肅地望著暗室里的翟夢川,翟夢川心中有些惶然,只好點點頭。
他又忍不住問:“現在我已經知道兩個鉈子,還剩下一個鉈子是誰啊?”
簡處長和梁處長對視一眼,梁處長默然不語。翟夢川見他眉頭深皺,眼色極是陰郁,擔心自己說錯了話,惹他不快。只聽簡處長說:
“現在對第三個鉈子‘候鳥’的調查進行得并不順利,對方似在暗夜的迷霧中若有若無,每次抓上去都只有空空的潮氣。我們現在甚至沒法確定對方是男是女、是否已經在北京。”
梁處長點點頭,語氣嚴峻地說:“所以說這‘候鳥’看來是最險惡的。我最大的擔心是,我們在消除前兩個鉈子的行動中,不管怎樣小心,終究會留下蛛絲馬跡,這樣敵明我暗的形勢就會發生逆轉,變成敵暗我明。我甚至懷疑,前兩個鉈子身份尊貴,比較高調,是鉈集團故意放出的誘餌,‘候鳥’才是他們的殺手锏。”
“那我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