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走出審訊室,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看著玻璃上自己疲憊的倒影——所有指向常寶鳳的線索正在逐一瓦解,而真正的兇手,或許正躲在某個陰影里,看著他們在錯誤的方向越走越遠。
雨停了,東方泛起魚肚白。李明撥通秦川的電話,匯報最新進展:“秦局,常寶鳳的口供有矛盾,但部分證據確實存在問題。我們可能抓錯人了,現在需要重新梳理——”
“我知道了,”秦川的聲音帶著疲憊,“先別放她,但也別逼得太緊。真正的兇手既然敢嫁禍,就不會留下這么明顯的漏洞。你有沒有想過,常寶鳳背后的人,可能比我們想像的更了解案情”
掛斷電話,李明望著審訊室里的常寶鳳,她正趴在桌上輕輕啜泣,肩膀微微發抖。他突然意識到,這個被捲入漩渦的女人,或許也是受害者——被兇手利用,成為掩蓋真相的棋子。而他的任務,就是在這盤錯綜復雜的棋局里,找到那個隱藏的執棋者,讓所有的罪惡都暴露在陽光下。
清晨六點,偵查員們帶著新的證據返回:林雨彤的紅裙紐扣劃痕與監控不符,常寶鳳的海州港生意伙伴提供了完整的談話錄音,證明她案發時確實不在現場。李明看著這些證據,心中既有失望又有釋然——失望於線索中斷,釋然於一個無辜的人暫時洗清嫌疑。
常寶鳳被帶回拘留室時,路過刑偵支隊的走廊,墻上貼著郭建峰的案情分析海報。她駐足凝視海報上郭建峰的照片,眼神里交織著悲痛與困惑。李明從她身后走過,聽見她輕聲說:“到底是誰殺了你”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李明心中的某個結。他轉身看向常寶鳳,問道:“郭建峰有沒有仇人除了工作上的競爭,有沒有人威脅過他”
常寶鳳思索良久,搖搖頭:“他在公司人緣很好,就是……”她猶豫了一下,“有次他說漏嘴,提到一個叫『老鬼』的客戶,脾氣很古怪,總提無理要求。但后來沒再聽他說起過。”
而關於老鬼這個人,金融公司里的不少人都清楚,所以警方很快就掌握了對方的相關信息。
案發后第6天的上午九點,東川市“半山墅”別墅區的鐵藝大門緩緩打開。李明帶著小張穿過修剪整齊的草坪,遠處的噴泉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暈,與刑偵支隊的壓抑氛圍形成鮮明對比。敲開雕木門時,開門的管家身著筆挺制服,領著他們走進挑高六米的會客廳,真皮沙發上坐著一位戴墨鏡的中年男子——正是郭建峰的客戶“老鬼”,真名陳貴生。
“李隊長,久聞大名,”陳貴生摘下墨鏡,露出眼角的刀疤,“聽說小郭出事了,我這心里也不好受啊。”他指了指茶幾上的普洱茶,“嘗嘗,這是今年的冰島古樹茶。”
李明開門見山:“陳先生,我們調查到你曾威脅過郭建峰,能說說怎么回事嗎”
陳貴生嘆了口氣,往菸灰缸里彈了彈雪茄灰:“上個月他幫我操盤的期貨虧了八百萬,我一時氣不過,讓手下找他談了談。”他嘴角勾起冷笑,“商場上這點動靜算什么我還不至於為錢殺人。”
“談了談”小張將恐嚇信拍在桌上,“這是郭建峰收到的威脅信,『再敢虧老子的錢,斷你三根手指』,落款是『老鬼』。”
陳貴生瞥了眼信紙,嗤之以鼻:“嚇唬嚇唬而已,我讓人送了兩箱茅臺賠罪,小郭也收了。”他調出微信轉帳記錄,“你看,3月10日轉了20萬『喝茶費』,他收得很爽快。”
李明盯著轉帳記錄,20萬備註為“合作愉快”。他抬頭看向墻上的煤礦開採許可證:“陳先生早年在山西開礦,賺了不少錢吧現在資金都放在金世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