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拿出張娟的照片,放在趙磊面前:“你知道嗎?張娟有個8歲的女兒,她每天下班都會給女兒講故事,她的丈夫還在等她回家,你為了自己的私欲,毀了一個完整的家庭,你對得起他們嗎?”
趙磊看著照片里張娟溫和的笑容,眼淚再次涌了出來:“我對不起張娟,也對不起她的家人,我知道錯了,我愿意承擔所有責任,只求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跟她的家人道歉……”
審訊持續了三個小時,趙磊完整交代了挪用公款、殺害張娟、拋尸的全過程,以及80萬元公款的具體去向。小周將審訊記錄整理好,讓趙磊簽字確認時,趙磊的手抖得厲害,簽完字后,他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看著天花板,嘴里反復念叨著“我錯了”。
當趙磊被押出審訊室時,夕陽已經西下,余暉透過窗戶照在審訊室的墻上,形成長長的影子。小周拿著審訊記錄,心里清楚,這起案件終于真相大白,張娟的在天之靈也能得到安息。
隨后,小周根據趙磊的交代,安排隊員前往王浩的住處實施抓捕,同時前往趙梅家提取剩余的15萬元公款。技術人員對趙磊交代的作案工具——鋼管、繩子、黑色布袋進行了檢測,確認鋼管上的血跡為張娟所有,繩子與張娟腳踝處的勒痕完全吻合,黑色布袋上的纖維與現場提取的纖維一致。
李明看著完整的審訊記錄和證據鏈,語氣沉重地說:“趙磊為了一己私欲,挪用公款,殺害同事,手段殘忍,性質惡劣,必須依法嚴懲。”他對著對講機下令:“立即將案件移送檢察院,準備起訴材料,同時做好張娟家人的安撫工作,讓他們感受到法律的公正。”
夜色漸濃,刑偵支隊的燈光依舊明亮。小周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心里感慨萬千——一場因挪用公款引發的悲劇,最終以兇手的落網畫上句號,而這起案件也給所有人敲響了警鐘:任何觸碰法律紅線的行為,終將付出沉重的代價,正義或許會遲到,但絕不會缺席。
逮捕張磊的第二天中午,警方押送張磊指認現場。
東郊水泥廠的午后陽光有些刺眼,水泥粉塵在空氣中浮動,落在押送趙磊的警車車頂,像是一層薄薄的霜。當警車停在廠區大門外時,趙磊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雙手戴著手銬,手腕上的皮膚因緊張而泛白——這里是他殺害張娟、掩蓋罪行的地方,如今卻要親手還原自己的罪惡。
“先去廢料區,指認你殺害張娟的位置。”小周的聲音低沉,目光掃過趙磊蒼白的臉。兩名警員架著趙磊的胳膊,將他從警車上扶下來,他的腳步虛浮,膠鞋踩在散落著水泥熟料的地面上,發出“咯吱”的摩擦聲,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良心上。
廢料區的攪拌機還在“轟隆”運轉,聲音穿透午后的寧靜。趙磊被帶到一處堆滿廢棄鋼管和帆布的角落,這里正是前期勘查時發現淡褐色血跡滴落痕跡的位置。“就是這里,”趙磊的聲音帶著沙啞,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周圍的環境,“8月14日下午5點多,我在這里等張娟,她過來核對原料庫存,我跟她商量別上報挪用公款的事,她不同意,我就……”
他的手指指向地面一處水泥印記:“我從帆布了一聲就倒在這里,”趙磊的手指微微顫抖,“地面上當時流了很多血,我用帆布蓋了一下,怕被人發現。”技術人員立刻在他指認的位置噴灑魯米諾試劑,淡藍色的熒光瞬間亮起,與前期勘查發現的“從廢料區指向物料堆的血跡滴落痕跡”完全吻合,血跡形態與法醫鑒定的“頸部皮下出血、胸部肺挫傷”形成的失血特征一致。
“你用的鋼管是什么樣的?”小周追問,趙磊抬起頭,指向廢料區角落的一堆鋼管:“跟那些一樣,長度大概50厘米,管徑3厘米,是我從工地撿來的,用完后扔在了這里。”技術人員根據他的描述,在鋼管堆里找到一根沾著暗紅色污漬的鋼管,經前期檢測,污漬為張娟的血跡,鋼管管徑與法醫鑒定的“頸部鈍器損傷接觸面形態”完全匹配,邊緣的磨損痕跡也與趙磊供述的“工地撿來的舊鋼管”特征一致。
從廢料區到物料堆,趙磊的腳步越來越慢,沿途的水泥地面上,還殘留著前期勘查時標記的足跡痕跡。“我殺了張娟后,先把她的尸體拖到這里,”趙磊指著廢料區與物料堆之間的一條小路,“用帆布裹著,怕留下痕跡,然后回家拿了黑色布袋和繩子。”他頓了頓,補充道,“晚上9點多,我把她的尸體裝進布袋,用繩子捆住她的腳踝,防止尸體滑落,然后搬到面包車上。”
技術人員在他指認的拖拽路線上,再次噴灑魯米諾試劑,淡藍色的拖拽痕跡清晰顯現,與前期勘查發現的“42碼工靴拖拽痕跡”完全重合,痕跡寬度與張娟的體型一致,拖拽方向從廢料區指向物料堆,與趙磊供述的“搬運尸體路線”完全對應。“繩子是紅色的棉質繩,跟張娟辦公桌下的那根一樣,”趙磊的聲音越來越低,“捆腳踝的時候,我勒得有點緊,可能留下了勒痕。”這一細節與法醫鑒定的“雙側腳踝環形勒痕,邊緣表皮剝脫”精準吻合,繩子材質也與前期在張娟辦公桌下提取的“紅色棉質繩”成分一致。
來到第三堆物料堆前,趙磊的身體抖得更厲害,這里是前期發現張娟尸體的位置,防塵網上還殘留著前期勘查時的標記。“我把面包車停在物料堆旁邊,然后把裝著尸體的布袋搬下來,從防塵網的破口處扔了進去,”他指著防塵網上一處不規則破口,“破口是我用手扯的,為了方便扔尸體,當時還扯下來幾根纖維,可能粘在了尸體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