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印步長70厘米,步寬18厘米,步角2度內扣,與前期在井口旁發現的鞋印特征完全一致,且鞋印邊緣沾著的淤泥成分與下水道內的淤泥一致,推測嫌疑人曾在巷內停留,可能是在觀察周邊環境,或調整搬運尸體的路線。”
“這些纖維和鉚釘,能不能通過技術手段找到更多關聯信息?比如嫌疑人的dna或車輛痕跡?”小周忍不住問道。小楊點頭:“技術科正在對纖維上的機油殘留進行進一步檢測,看能否鎖定具體的挖掘機或維修店鋪;鉚釘表面提取到少量皮膚組織碎屑,經初步檢測為男性皮膚,與張殿權的dna不符,推測是嫌疑人拉扯夾克時留下的,但樣本量較小,提取完整dna分型難度較大,還在進一步處理中。”
接下來輪到張林匯報尸檢結果,他將尸檢報告投影到幕布上,專業術語清晰地呈現在眾人眼前:“死者張殿權,男性,32歲,死亡時間經綜合判定為8月22日晚8點至10點。判定依據包括:尸僵發展至全身關節,下頜、頸項部、四肢僵硬程度達4級,結合環境溫度(夜間平均18c),符合死后24-30小時的尸僵特征;直腸溫度29.8c,根據直腸溫度下降公式(死后每小時下降0.83c),反向推算死亡時間約28小時;角膜重度渾濁,瞳孔完全不可見,晶狀體呈乳白色,對應死亡時間24-36小時;胃內容物為半消化的米飯、肉類和蔬菜,約20l,米飯顆粒邊緣完全溶解,肉類肌纖維斷裂嚴重,推測末次進餐時間在死亡前5-6小時,與張殿權家屬所述‘22日下午6點在家吃晚飯’完全吻合,進一步將死亡時間鎖定在22日晚8點至9點。”
“死亡原因呢?有沒有發現致命傷或其他異常?”李明追問,目光落在尸檢報告的“損傷分析”部分。張林指著報告中的照片:“死者頸部有4x2c的帶狀皮下出血,出血區顏色呈暗紫紅色,邊緣漸淡,皮下組織及胸鎖乳突肌深層有出血,肌纖維斷裂呈不規則狀,符合鈍性外力壓迫頸部形成的扼痕特征,壓迫物應為帶狀或片狀物體,如皮帶、尼龍繩等;雙肺膨脹不全,肺組織呈暗紅色,邊緣有出血點,切面有大量泡沫狀液體溢出,心外膜下有彌漫性點狀出血,左心室壁有少量出血斑,均為典型的機械性窒息死亡特征,可確定死因是扼頸導致的機械性窒息。”
他補充道:“另外,死者左顳部有3x3c頭皮血腫,左膝關節處有陳舊性骨折愈合痕跡(與家屬所述‘去年挖掘機事故受傷’一致),右手掌心有2x0.5c的表皮擦傷,邊緣不整齊,沾有少量泥土和纖維,推測是與嫌疑人搏斗時,手掌撐地或抓撓地面形成的防御性損傷;指甲縫里提取到少量皮膚組織碎屑和黑色纖維,皮膚組織經檢測與鉚釘上的男性皮膚組織分型一致,纖維與下水道內發現的滌綸纖維一致,進一步確認嫌疑人與張殿權有過激烈搏斗。”
小王隨后匯報黑色面包車的追查情況,幕布上跳出車輛軌跡圖,用紅色虛線標注著已確認的路線:“目前已確定嫌疑人駕駛的車輛為長安之星黑色面包車,無牌,車身右側有白色劃痕,后保險杠變形,發動機有故障,聲音異常。通過監控追蹤,該車輛8月22日晚8點15分駛入解放西路,8點40分在超市門口停留3分鐘,9點05分出現在濱河路與東風路交叉口,9點20分從無名小巷駛出,9點40分在物流園門口停留10分鐘,之后沿廢棄公路駛向郊區,失去蹤跡。”
“郊區的排查有沒有進展?能不能確定車輛的最終去向?”李明問道,小王的語氣帶著一絲無奈:“我們走訪了廢棄公路沿線的3個村莊和2個加油站,只有一位村民說22日晚10點多看到過一輛黑色面包車駛過,朝著南邊的山區方向,但山區道路復雜,沒有監控,且車輛可能已被藏匿或銷毀,目前尚未發現蹤跡。另外,我們排查了全市127輛長安之星黑色面包車,其中15輛無牌或套牌,已排除10輛,剩下5輛的車主信息要么偽造,要么失聯,正在聯系周邊城市警方協助追查。”
他頓了頓,補充道:“物流園保安和商戶提供了一個重要細節:嫌疑人駕駛面包車時,副駕駛座上放著一枚銀色zippo打火機,與張殿權隨身攜帶的打火機款式一致,且嫌疑人戴著口罩和鴨舌帽,身高約170-175c,體型中等,與前期根據鞋印推算的‘身高170-175c’完全吻合,推測該嫌疑人就是與張殿權搏斗的人,也就是駕駛面包車拋尸的兇手。”
小周最后匯報死者身份及關聯線索,他將張殿權的社會關系圖投到幕布上,用紅線標注著關鍵人物:“通過走訪確認,張殿權是挖掘機師傅,性格溫和,無明顯仇家,但近期在幫工友劉某催債——劉某欠他人10萬元,委托張殿權幫忙催收,承諾給5000元好處費。據張殿權的鄰居和工友反映,22日晚7點多,張殿權曾與一名穿黑色外套的男子爭吵,男子威脅‘有話別在這里說’,隨后兩人朝解放西路方向走去,該男子的身高、體型與面包車嫌疑人特征基本吻合,推測就是催債對象,或劉某的同伙。”
“劉某目前的情況怎么樣?能不能聯系上?”李明追問,小周的表情嚴肅起來:“我們通過劉某的戶籍地和工作單位排查,發現他8月22日之后就沒去上班,手機關機,租房也已退租,處于失聯狀態。據他的房東反映,22日下午,有一名穿黑色外套的男子來找過劉某,兩人在房間里爭吵了很久,男子離開后,劉某就收拾東西走了,我這邊的推測劉某可能與案件有關,要么是參與者,要么是被嫌疑人控制或滅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