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緊繃著身體,握緊把手的右手冒起青筋。
葛羽鴻咽了咽口水,死死的盯著門把手。
段華橧慢慢起身,腦子里瘋狂思考是應該念“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還是“雷聲普化九天應元天尊”。
就在周放感覺到門把手即將被按動時,門對面突然傳來一道沉悶的撞門聲。
……
“沒錯,是我。”
陳芳的聲音冷得像是臘月的寒風,她殷紅的唇挑起微笑,慢慢朝著商秋枝走來。
“這是哪兒?”商秋枝冷聲道。
陳芳漫不經心的看了眼被圍成一團的村民,她輕笑道,“這不是山神廟嗎?還用問呀。”
說完,她慘白纖細的手指抬起,朝著紅綢輕輕一點。
她收回手的一瞬間,還在齜牙咧嘴念念叨叨的村民突然僵住。
其中的喜婆轉身看向緊挨著的陳福貴,她伸出手掐住陳福貴的脖子,雙手用力一扭,陳福貴的頭被她直接扭斷,人頭分離。
但奇怪的是沒有血,就見陳福貴的身體一歪,被紅綢裹著無法倒地,喜婆舉著陳福貴的頭木木念叨,“吉時已到。”
話落,人頭落地。
喜婆側過身面向吹嗩吶的村民,那村民重復著喜婆的動作,扭斷之后,舉著她的頭念叨,“吉時已到。”
村民一個接一個重復著,山神廟的中央滾落滿地的人頭,直到剩下村長。他呆滯的轉過身,面朝著商秋枝抬起手抱住自己的頭,他裂開嘴笑,“吉時已到,嫁新娘。”
下一秒,他扭斷了自己的頭,人頭掉在地上,滾到商秋枝的腳邊。
商秋枝厭惡的將人頭踢開,她看向陳芳,“夠了嗎?”
“夠?”陳芳挽起耳邊的碎發,她緩步走到商秋枝面前,眼睛紅得仿佛盛滿了鮮血。
“這村子里的人不死絕,就不可能夠。”
“噢……”
陳芳捂著嘴輕輕一笑,頗有些嫵媚,“還有那個道士。”
“出口皆是大道,心底卻陰狠惡毒,佛口蛇心。你說這樣的人,憑什么留在世上,修煉得道呢?”
“我出去,我能殺盡這些小人。”陳芳死死盯著商秋枝的眼睛,“這不是好事嗎?”
“我可是在為民除害呀。”
商秋枝面無表情的看著快要貼上來的陳芳,“你怪那道士狠辣,引得村子里的人獻祭山神,你恨這村民惡毒,害死一個又一個無辜女孩。”
“可你若真的出去完成你所謂的報仇,那些無辜受牽連的人怎么辦?守了你兩年盼你安穩的謝欽怎么辦?”
商秋枝試圖勸說著,她放緩聲音,“別讓怨氣迷眼,背負無盡的罪孽,那些人身上的債自有鬼神了斷。”
“罪孽?笑話。”
陳芳的臉色閃過一絲猙獰,她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背負又怎樣?鬼神來懲罰我嗎?”陳芳輕哼一聲。
“我求鬼神時,誰來幫過我?那收魂的黑白無常來了嗎?這廟里的山神出現過嗎?我在這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斷告訴我自己,我要報仇,我只能靠自己。”
陳芳抬起手,尖利的手指輕挑起商秋枝的下巴,她垂下眉,語氣輕柔又冰冷,“薔薇姐說,她不想面對你,她會心軟。”
“但我不會。”
“商秋枝,誰阻攔我,我就殺誰,明白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