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使臣笑道:“小人此番就是特來找邵平章,找吳國公只是個幌子罷了。”
邵榮更奇了,“這話說的本帥是一頭霧水,莫非貴使與本帥有舊,但看貴使面生得緊,不似故人。”
那使臣回道:“大帥自然不識得小人,不過小人有一故人,大帥一定識得。”
邵榮哦了一聲,“不知貴使這位故人是誰?”
那使臣輕咳了一聲,這一聲咳嗽,在這深夜格外刺耳,邵榮心臟竟不由自主的突突了一下。
隨即房門被推開,進來一人,渾身上下被黑色衣帽裹住,邵榮一眼看過去,這昏暗的燈光下也看不見他的臉,這身形卻看著有點眼熟。
邵榮隨即起身拱手,“不知這位兄臺怎么稱呼?”
那人也沒答話,只是摘下了頭頂的連衣黑帽,揚起臉來,讓邵榮看個清楚。
邵榮一聲驚呼,忙上前見禮道:“三公子,你不是已經……”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郭子興第三子郭天爵。
郭天爵冷冷道:“我要是不裝死,只怕現在就是真的死人了。”
邵榮回道:“三公子此話怎講,郭大帥與郭少帥死后,您若活著,我們必定奉您為新主,又怎會……”
郭天爵苦笑一聲,“這事就不用提了,大家心里都明白。邵大帥我只問你,你也是跟著父帥的老人了,從定遠隨父帥起事,一直出生入死,我郭家可曾虧待于你?”
邵榮回道:“郭大帥自是待我恩重如山,要沒有郭大帥提攜,我邵榮現在還在定遠種地,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歲,可能墳頭都長草了。”
郭天爵道:“很好,想當年他朱重八剛入濠州時,不過是個小小的長九夫,要不是父帥提攜,他能有今天。而你邵大帥那時已是鎮撫,是父帥所器重的左膀右臂,現在他是高高在上的吳國公,你可心服?”
邵榮沉默不語,郭天爵接著道:“我郭家對他朱重八恩重如山,他卻是怎么做的。先是設計害死父帥,而后又伙同陳野先害死家兄于舅舅,我要不是裝死逃過一劫,此刻怕墳頭也長草了。”
邵榮驚道:“這里怕不是有什么誤會吧,當年郭大帥暴斃和陽,我當時也在和陽,郭大帥在大帳中氣得口吐鮮血,不過三日而亡,這應當不是他所為吧。再就是郭二公子與張大帥為陳野先所害,死于亂軍之中,也應該與旁人無關。”
郭天爵冷笑一聲,“這就是他朱重八厲害的地方,不然他能從一個小小的長九夫,不過數年就成為雄霸一方的吳國公?你們看不真切,本公子看得清楚的很,這一筆筆賬我都清清楚楚的給他記著,遲早給他算個清清楚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