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見李善長前來,客套一番后,開門見山問道:“李丞相此來,所為何事啊?”
李善長面帶微笑道:“現在陳友諒已伏誅,掃平江南指日可待。張士誠已復叛元廷,自稱吳王,明玉珍業已于西蜀稱帝。現在年關將至,屬下覺得,時機已到,主公可于春節之后稱王于應天。”
朱元璋不由得心頭一蕩,面帶笑意,“之前本公要稱王,你們都說要緩稱王,怎么今日又催起來了?”
“此一時,彼一時,今時不同往日。如今陳友諒兵敗生死,武昌城破指日可待,整個江西乃至湖廣都已是主公囊中之物。至于姑蘇張士誠,福建方國珍,陳友定,西蜀明玉珍皆不足為懼,主公江南地界已無抗手。平定江南后必要揮師北上,驅除韃虜。吳國公的稱號,怎能配得上主公如此功績?特有此請!”
朱元璋雖內心激動不已,但面露猶豫之色,“這個是不是急了一點,本公若是稱王,元廷那邊會不會興兵來犯?”
李善長撫須而笑,“元廷早已四分五裂,我們北邊是王保保,之前王保保已與主公互通有無,況且元廷現在內斗得厲害,都在盯著劉福通丟掉的地盤,無暇南下。退一萬步說,哪怕他王保保興兵來犯,我應天兵精糧足,又不乏善戰之將,何懼之有?”
朱元璋故作沉思狀,“讓本公好好想想,丞相先退下吧。”言罷,李善長領命退走,朱元璋一人獨坐西苑。
從被逼走投無路,投身義軍以來,十數個年頭,打了無數場仗,生里來,死里去,刀頭舔血,今天逐鹿中原仿佛就在眼前,整個天下也不再那么遙不可及。
當年不過為求活命于亂世,想過能出人頭地,建功立業,但從未想過竟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是天命所歸還是事在人為?
沉思良久,朱元璋獨自走出西苑,看著東逝的滾滾長江,眼里精光爆射。
該來的終將是來了,過完春節,滿朝文武皆請朱元璋稱王,以天下未定為由辭讓再三,最終群臣固請不已,遂稱吳王。
封李善長為右相國,徐達為左相國,常遇春、俞通海為平章政事,汪廣洋為右司郎事,張昶為左司都事。其余文臣武將亦各有封賞。
年前張士誠于姑蘇亦稱吳王,因據浙東之地,遂史稱東吳,朱元璋稱西吳。
朱元璋稱王的消息很快傳到了洪都城,諭旨傳到大都督府,朱文正稱病不出,并未接詔。諭旨里,不少文武群臣皆有封賞,但他還是大都督,依舊鎮守洪都。
府里的朱文正火氣很大,他需要發泄,于是便命左右心腹幫他物色良家女子,供其享樂。
望著床榻之上瑟瑟發抖的女人,他很興奮,他像一頭失控的野獸,撲了上去,不顧身下女子的哀嚎,哭喊,求饒……
一番云雨過后,朱文正心情稍微好了些,穿好衣物,獨自出門而去,只留下那苦命的女子獨自在床榻上抽泣。
武昌城被圍數月,因城防堅固,城中糧草充足,久圍不克,朱元璋遂再度親征,引大軍西進,直逼武昌。
城內張定邊見吳軍勢益盛,心知年長日久,武昌城必破,遂遣精壯之士,由觀音閣縋城而出,往岳州召張必先來援。
不數日,得知張必先引兵由岳州北上,朱元璋命常遇春率五千精騎,伏于城外二十里的洪山,以阻來援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