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淵聽她關懷自己,原來繃著的臉色不禁緩了些。
“你怎知張真人收了我為徒?”
“原來我今日一大早便來了客棧尋你的,只你卻出門了。彼時我見你師兄弟俱在便跟他們說了會話。”
宋淵聞言,勾了勾嘴角笑道:“你們都說了些什么,可要說與我聽聽?”
沈魚應聲,便與宋淵印證了一番樊徐二人的話,知曉宋淵在山上的大概。只他有個會使劍的仇人﹑因何習硬鞭卻是不敢提起。
因說起在蓬萊觀中的日子,宋淵便提道:“我在蓬萊七年并未碰著可能是你生父的人。只隱仙教中尚有許多火居道士散落大周各地,便是想查也不知如何查起。”
沈魚聽了這話也不意外,卻想起另一事來,問道:“既如此……我當日予你的白玉魚佩呢?”
宋淵聞言先是默了會,然后朝沈魚笑了笑。自二人重逢以來宋淵似乎是頭一回與她笑,沈魚一時竟是看得怔住。
然而她正分神之時又聽得宋淵道:“當了。”
“什么?”
“這七年間我也有需要銀錢花用之時,有年因手頭拮據便把那玉佩當了。”
沈魚聽罷問道:“這……我走時不是給你留了一袋子珍珠么?”
“這幾年來各地天災頻生,物價騰升,那袋珍珠值得什么?”
沈魚聞言,一時無語。
宋淵瞧了瞧她神色,便拉了她的手問道:“姐姐生氣了?”
他喊這一聲姐姐恍若從前,竟教沈魚心頭一顫,“阿淵……你說的話可是真的?”
“假的。”
沈魚聽得,心中一喜。
然而她尚未應聲,宋淵又說道:“那時我久久未等得你回來,心中有怨,不欲睹物思人方把那玉佩當了,并不是因為花用不夠。”
這兩句“心中有怨,不欲睹物思人”說得沈魚縱然有再大火氣也消了一半。
因宋淵猶自拉著她的手,她便只好坐回去問道:“是生當還是死當?”
“生當。”
既是生當便尚有機會贖回。
“當票呢?”
“自然是在蓬萊觀中——我與師兄弟此番下山是為了趕赴三清山去觀摩龍門教掌教的布道大會,此后才會返還蓬萊。姐姐此次入世既為歷練,不若與我們同行,總比一個人多些樂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