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國子監給他施壓,這么多天了,昨日我去求情,其他事情都同意了,始終沒有答應放過九皇子。”
“還把溫貴妃宮里的宮人召集,只要愿意離開皇宮,都可以離開還準備了重金。”
“他厭惡九皇子比厭惡溫家人還要多。”
鐘離延瞇起眸子,勾出一個諷刺的笑容。
他的聲音沉沉的。
尚寒羽卻不由詫異地問道,“這是為何?溫家的人都能饒恕,九皇子是他血脈,怎么會……”
“他今日又把清嬪封為了皇貴妃。”鐘離延簡短地說道。
他這一句話,頓時叫尚寒羽什么都明白了。
這簡直就是從前自己看過的許多書籍里頭,那種寵愛溫貴妃都是假的,其實真愛是如今這位皇貴妃,從前隱忍萬分叫溫貴妃九皇子當靶子。
如今皇帝掌控局勢之后,就把心愛的心肝兒迫不及待地提拔了上來,冊封為皇貴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皇帝厭惡九皇子不放,一定要叫他落魄凄涼還真的很有道理,畢竟皇帝得叫九皇子更加悲慘,才能討自己的皇貴妃的歡心。
那位皇貴妃眼睜睜地看著皇帝寵愛溫貴妃母子,就算是一切都是虛情假意,可是這么多年的盛寵也不是假的。
難怪他對二皇子那樣容忍,原來是對那位皇貴妃是這樣寵愛啊。
但是這么多年,皇貴妃肯定是對溫貴妃母子充滿了怨恨,否則也不會一得意就跟溫貴妃叫板。
她的心里一定萬
分嫉恨溫貴妃母子。
如今溫貴妃干脆地死了一了百了,那她只能把怒火發泄在九皇子的身上,自然攛掇著明樂帝將九皇子置于死地。
枕邊風……是這世上最厲害的讒言。
她真是沒有想到,原來還有這樣的內情。
本以為這場宮變只是因為明樂帝忌憚溫大將軍功高震主,卻沒有想到,原來這里頭還夾著明樂帝的真心疼愛的女人。
如今溫家灰飛煙滅,明樂帝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提拔上來。
“真是沒想到,最后得意的是她。”
清嬪在宮中一向沒什么存在感,素日里也沒有寵愛,除了生育了二皇子之外,在宮里頭安靜得仿佛沒有她這么個人一樣。
她的娘家非常平常,當初進宮也是因為選秀時明樂帝隨意挑選……如今想來,當初所謂的隨意挑選只怕也是有些貓膩的。
不過鐘離延想到清嬪的這些年的老實,便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他的心機深沉,這皇貴妃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也難怪當初在溪河道,一個小小的芝麻官,竟然敢如此幫著隱瞞著銅礦。
清嬪能忍得住這么多年,也是讓人佩服極了。
只是再想想溫貴妃,尚寒羽不免在心里生出幾分唏噓。
這么多年的深情,原來都是虛偽,也難怪溫貴妃會臨死之前那樣呵斥明樂帝。
“他不肯放九皇子,不過我已經叫人往潘家送信。”
見尚寒羽一愣,鐘離延臉色沉著地說道,“
我說不動他,自然還有旁人說得動。至于溫家,陛下等不及過十五,明日就要議溫家重罪。”
就算是因鐘離延求情叫溫大將軍一家以庶民之禮下葬,可是明樂帝還是要把溫家釘到恥辱柱上去,非要叫群臣公議溫家的無數的重罪,要叫溫家徹底成了亂臣賊子。
至于溫家兄妹,那就是明樂帝心胸開闊法外開恩,明樂帝還能得一個好名,不僅如此,也能絕了溫家日后的一切前途。
就算是有鐘離延庇護,也不能翻身。
尚寒羽嘆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你就順了他的意吧。人都死了,受多少的罪又算得了什么。”尚寒羽對鐘離延說道。
活著的人才重要,明樂帝這個迫不及待的要去定溫家的罪,就是怕被人翻身。
鐘離延已經為溫家做得足夠多,不能再在朝中跟明樂帝對著干,為溫家叫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