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風越刮越大,塑料棚被吹得嗚嗚響。許大茂起來檢查智能溫控器,屏幕上顯示“花池溫度6c,正常”。他往三大爺的花池邊扔了塊煤餅,借著路燈的光,看見稻草被風吹得有點散,趕緊蹲下來重新蓋好。傻柱的廚房還亮著燈,他在蒸明天的饅頭,鍋蓋上的白汽模糊了窗戶,像層暖融融的紗。
第二天一早,槐花推開科普角的門,看見塑料棚上結了層白霜,像撒了糖。她拿起畫筆,在“秋景圖”旁添了幅“霜降棚”:塑料棚上站著只畫眉鳥,嘴里叼著串冰糖葫蘆,棚下的郁金香頂著稻草“棉被”,旁邊寫著“風再大,暖爐不熄”。
許大茂的直播剛開,就有人刷:“這畫會喘氣!”“我家也蓋了棚,可沒這么暖……”
三大爺蹲在畫前,給郁金香的稻草又加了層,嘴里念叨:“暖不暖,不在棚,在人心——你看傻柱的姜湯,張奶奶的鞋墊,周陽的塑料棚,連許大茂半夜蓋稻草,都是這棚里的炭火,燒得旺著呢。”
傻柱端著剛出鍋的饅頭出來,蒸汽在晨光里泛著金。他往畫前的石桌上放了兩個,像給畫里的人留的。“吃饅頭了!”他喊著,聲音被風吹得老遠,卻像顆石子投進院里每個人的心里,蕩開圈暖暖的漣漪。
槐花咬著饅頭,看著畫里的冰糖葫蘆,突然覺得,這霜降的日子,一點都不冷。因為這院里的暖,比任何塑料棚、智能毯都管用,像傻柱的糖糕,咬一口,能甜到明年開春。
立冬那天,四合院飄起了今年的第一場雪,細碎的雪沫子落在老槐樹的枯枝上,像撒了把鹽。槐花穿著新棉襖,蹲在科普角的窗邊畫雪景,筆尖在平板上掃過,老槐樹的枝椏立刻掛滿了雪,連許大茂直播架上的手機,都添了層白邊。
“槐花,快來幫我扶梯子!”三大爺在院中央喊,他踩著梯子往葡萄架上纏草繩,說是給藤蔓防凍。梯子在雪地里晃了晃,槐花趕緊跑過去扶住:“三大爺您慢點,雪天路滑!”
“沒事,我這老胳膊老腿還利索著呢。”三大爺往下扔了把草繩,“許大茂那小子又在拍我,你幫我擋擋鏡頭,別讓他把我這‘祖傳纏繩法’學了去。”
許大茂舉著手機繞到另一邊:“老紀你藏不住!我這鏡頭360度無死角,家人們快看這草繩纏得多規整,跟智能捆扎機似的!”他突然對著鏡頭喊,“想學的扣1,我讓老紀開個專項課!”
三大爺氣得往雪地里啐了口:“你這小子,就知道薅我羊毛!”話剛說完,腳下一滑,槐花眼疾手快扶住梯子,兩人都笑出了聲。
傻柱扛著個大鐵桶從廚房出來,桶里是剛燒好的煤,冒著嗆人的煙。“周叔,煤買回來了,今年的煤塊大,耐燒。”他把煤倒進墻角的煤堆,拍了拍手上的灰,“張奶奶的煤爐我給修好了,晚上就生上,保準暖和。”
張奶奶拄著拐杖出來,手里捧著個熱水袋:“傻柱有心了,我這老寒腿,離不得熱乎氣。”她往煤堆旁挪了挪,“還是燒煤得勁,有股煙火氣,比電暖氣踏實。”
“電暖氣也備著呢,”周陽從屋里出來,手里拿著個智能溫控器,“晚上煤爐封了火,就開電暖氣,22度恒溫,不冷不熱正好。”他把溫控器往張奶奶門口的墻上裝,“您要是覺得燥得慌,按這個鍵就能降兩度。”
張奶奶瞇著眼看:“這玩意兒真能處,比我那重孫子還聽話。”
二大爺提著鳥籠從影壁后轉出來,鳥籠外裹了層棉套,是槐花給他縫的。“你們看我這籠套,”他得意地晃著,“槐花的手藝,比買的還暖和,畫眉鳥在里面連哆嗦都不打了。”畫眉鳥在籠里叫了兩聲,聲音洪亮,一點不像怕冷的樣。
李爺爺推著輪椅過來,腿上蓋著兩床毛毯,膝蓋上還放著個暖手寶。“還是你們年輕人會想轍,”他摸了摸暖手寶,“這玩意兒充次電能熱一下午,比揣個紅薯強多了。”
“紅薯也有!”傻柱從廚房探出頭,“我蒸了一鍋,蜜薯,甜得流油,等會兒給您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