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這天,四合院的菜畦里炸開了片新綠。波斯菊的苗躥高了半尺,頂著細碎的葉芽;黃瓜藤順著竹竿往上爬,卷須像小手似的牢牢抓住架子;向日葵的籽剛破土,頂著兩瓣豆瓣,嫩得能掐出水。槐花蹲在畦邊,手里攥著許大茂淘汰的舊游標卡尺,正給黃瓜藤量“身高”。
“周爺爺,您看!”她舉著卡尺喊,“昨天才15厘米,今天就18厘米了,長得比我還快!”
周陽扛著鋤頭從葡萄架后轉出來,褲腳沾著泥:“谷雨前后,種瓜點豆,這時候的菜苗跟喝了蜜似的,一天一個樣。”他往土里刨了兩下,翻出塊小石子,“得把這些石頭撿干凈,不然扎著根。”
三大爺提著噴壺蹲在花池邊,壺嘴對著郁金香的花苞輕輕灑,水珠在粉白的花瓣尖上滾。“許大茂!你那智能濕度計不準!”他盯著花苞皺眉頭,“顯示濕度60%,我看葉子都有點卷,得再澆點。”
許大茂舉著手機湊過來,鏡頭懟著花苞:“家人們看這花苞!再有三天準開花,粉白漸變,比網紅濾鏡還自然!老紀你別瞎澆,濕度計聯網校準過的,比你那老花眼靠譜。”
“我這叫經驗!”三大爺放下噴壺,指著花瓣邊緣,“看見沒?發皺了,就是缺水。你那機器能看出這個?”
二大爺提著鳥籠從影壁后出來,鳥籠上系了串紅布條,說是谷雨“掛紅”能招福。“你們倆別吵了,”他把鳥籠往晾衣繩上掛,“我的畫眉今早叫得格外歡,準是知道要下谷雨,這雨貴如油,比你們的機器和經驗都金貴。”
傻柱端著盆剛和好的面團從廚房出來,面團上沾著點綠色,是摻了菠菜汁的。“老紀,大茂,過來搭把手!”他把盆往石桌上一放,“今兒做菠菜面,谷雨吃青,一年四季不害病。”
張奶奶拄著拐杖過來,手里捧著個竹籃,里面是剛摘的香椿芽,紅撲撲的。“槐花,幫奶奶把香椿擇了,中午拌豆腐,就著菠菜面吃。”她瞅著菜畦笑,“傻柱種的這黃瓜,比去年的壯實,到時候結了瓜,奶奶給你腌酸黃瓜。”
“謝謝張奶奶!”槐花丟下卡尺跑過來,小手捏著香椿芽,梗上的黏液沾了滿手,“我要腌兩壇,一壇辣的,一壇不辣的。”
李爺爺推著輪椅過來,腿上蓋著槐花新繡的布單,上面是片谷雨的麥田。“我剛聽廣播,說今晚會下大雨,”他指著天邊的烏云,“傻柱,你的菜畦得挖條排水溝,別淹了苗。”
“早挖好了,”傻柱笑著揉面,“昨兒就瞅著天不對,繞著菜畦挖了圈溝,比許大茂的智能排水系統還管用。”
許大茂舉著手機拍面團:“家人們看這顏色!純天然菠菜汁和面,比色素健康!傻柱說谷雨吃這個,眼睛亮,能看清三大爺花池里的蚜蟲。”
三大爺瞪他一眼:“我這花池干凈得很,哪來的蚜蟲?倒是你那直播間,天天有人問‘蚜蟲防治’,我看你是盼著我家花長蟲。”
中午的太陽躲在云后,悶悶的像個蒸籠。傻柱的菠菜面剛出鍋,就聽見天邊滾過雷聲,雨點緊跟著砸下來,噼里啪啦打在科普角的玻璃窗上。“來得正好!”傻柱往每個人碗里舀面,“熱湯面配著谷雨,舒坦!”
張奶奶捧著碗,面條上飄著香椿豆腐,綠的綠、白的白,看著就清爽。“這雨下得勻,”她抿了口湯,“去年谷雨旱得厲害,菜苗蔫了一半,今年有這雨,秋后的菜準能豐收。”
李爺爺嚼著面條:“可不是嘛,我那時候在農村,谷雨就盼這場雨,比盼年三十的餃子還急。雨下透了,玉米才能出齊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