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娃舉起酒杯,跟傻柱碰了一下:“今兒這節目,演得比得獎還舒坦。”
傻柱灌了口酒:“那是!咱演的是日子,不是給人看的戲。”
張奶奶看著滿院的熱鬧,忽然說:“明兒把槐花的畫掛堂屋吧,看著就喜慶。”
張爺爺點頭:“我來掛,找倆釘子,掛得端端正正的。”
夜色慢慢濃了,院里的燈亮起來,暖黃的光裹著飯菜香,裹著說笑聲,裹著遠處偶爾傳來的狗吠,像床厚實的棉被,蓋在每個人心上。許大茂的直播還在繼續,有人在評論里問下次演啥,他笑著回:“演咱明天的日子,保準比今天還精彩。”
槐樹苗在晚風里輕輕晃,新抽的枝椏上,停著只晚歸的鳥兒,歪著頭看院里的燈。誰也沒說,但心里都清楚,這院的日子,就像這棵樹,不用急著長多高,不用急著開花,就這么一天天地,被陽光照著,被雨水潤著,被這些熱熱鬧鬧的人護著,就挺好。
第二天一早,小寶是被院里的錘聲吵醒的。他扒著窗戶一看,張爺爺正踩著凳子往堂屋墻上釘釘子,張奶奶舉著槐花的畫,在旁邊指揮:“往左點……再高點……對,就這兒,正正好。”
槐花站在底下,手里拿著塊抹布,等畫掛好就去擦畫框上的灰。弟弟背著書包過來,仰著頭看畫:“姐,你把我背詩的樣子畫進去了!”
畫里果然有個背著手的小男孩,站在舞臺上,雖然小,卻挺得筆直。槐花笑了:“你背詩的時候最精神,就得畫下來。”
傻柱扛著梯子從外面進來,梯子上還掛著把鐮刀:“遠娃,今兒天氣好,咱去割點院里的韭菜,中午包韭菜盒子。”
遠娃從屋里出來,手里拿著個籃子:“成,我去叫三大爺,他說韭菜得割三分之一,留著根還能長。”
三大爺果然背著布包在院里轉悠,聽見要割韭菜,立刻掏出小本子:“我算過了,這畦韭菜能割五斤,包盒子能包三十個,咱院十二個人,每人兩個半……”
“三大爺,割韭菜呢!”傻柱笑著打斷他,“再算盒子都涼了。”
許大茂舉著攝像機,對著韭菜畦拍:“家人們看這綠色蔬菜!純綠色,沒打農藥,割下來就能吃!”
陽光穿過槐樹葉,在地上灑了片碎金,畫里的陽光正好落在畫框邊緣,和真的陽光連在一塊兒,像畫活了過來。小寶拎著個小籃子跑過去,說要幫著撿韭菜,結果剛跑兩步,就被地上的繩子絆了一下,摔了個屁股墩。
院里頓時響起一片笑聲,三大爺的笑聲最響,手里的小本子都顛掉了。小寶爬起來,拍著屁股喊:“不算!我是被畫里的繩子絆的!”
這話又引來一陣笑,連墻上畫里的人,好像都跟著笑了起來。風穿過院子,帶著韭菜的清香,帶著槐花的畫香,帶著所有人的笑聲,往遠處飄去,像在告訴全世界,這兒的日子,正熱熱鬧鬧地過著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