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張奶奶給每個孩子碗里夾了塊鴨腿,“吃完了早點睡,明天還得上學。”
小寶啃著鴨腿,含混不清地說:“明天還放風箏!二柱子說他爸要帶我們去河灘,那兒的風能讓風箏飛到云彩上。”
弟弟:“我要把我的畫帶去,讓風箏帶著畫飛,像給云彩送禮物。”
槐花:“我要把河灘的樣子畫下來,王編輯說書里可以加幾頁外景,讓讀者看看咱院外的風景。”
傻柱:“那我明天早點起,給你們烙幾張蔥花餅當干糧,河灘離得遠,中午回不來。”
遠娃:“我騎車帶你們去,正好試試我這自行車,剛上了油,跑得肯定快。”
三大爺:“去河灘得算好時間,早上八點走,下午四點回,正好八個小時,路上來回倆小時,玩六個小時,劃算。”
許大茂:“我也去!我要直播放風箏,讓家人們看看咱這天然游樂場,比城里的公園強多了。”
張奶奶:“都去都去,熱鬧。我給你們煮點雞蛋帶著,餓了吃。”
夜里,院里的燈亮了,暖黃的光裹著飯菜香,飄向遠處。槐花趴在石桌上,給下午的畫添了最后一筆——給小寶的風箏上加了個笑臉。
遠娃在收拾明天要帶的東西,把風箏線軸、畫紙、水壺都裝進包里。
傻柱在磨斧頭,“沙沙”的摩擦聲在夜里格外清。
三大爺的算盤珠子響了最后一陣,然后院里就靜了,只有雞棚里偶爾傳來幾聲雞叫,還有遠處的狗吠,一聲一聲,襯得夜格外靜。
月光透過槐樹葉,在地上灑了片碎銀。槐花把畫稿收進書包,打了個哈欠。“張奶奶,明天會是晴天嗎?”
張奶奶掖了掖她的衣角:“肯定是晴天,你聽這風聲,刮的是東風,東風一刮,準晴天。”
槐花點點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忽然覺得,這院的日子,就像這星星,一顆一顆,亮得踏實,亮得長久。明天的河灘,明天的風箏,明天的畫,還有將來的書,都會像這星星一樣,慢慢亮起來,閃著暖融融的光。
天還沒亮透,張奶奶就摸黑起了床。灶房里的水缸泛著青幽幽的光,她舀了瓢水倒進鍋里,火柴擦著的瞬間,火光在她滿是皺紋的臉上跳了跳。“今兒得早點烙餅,”她對著空灶房念叨,“孩子們要去河灘,路遠,得帶夠干糧。”
遠娃媳婦被鍋碗瓢盆的響動吵醒,披了件衣裳就往灶房走。“張奶奶,我來吧,您歇著。”她接過搟面杖,面團在案板上“咕嚕嚕”轉,不一會兒就搟成張圓餅,薄得能透光。
“火別太大,”張奶奶往灶膛里添柴,“烙得金黃酥脆才好吃,別烙糊了,小寶不愛吃帶糊點的。”
傻柱的呼嚕聲從東屋傳出來,震得窗紙都顫。遠娃媳婦笑著說:“傻柱哥睡得真沉,昨兒說要早點起磨斧頭,這都快天亮了。”
“讓他睡,”張奶奶往餅上刷油,“他昨兒幫著糊雞棚到半夜,累壞了。等餅烙好了,我去叫他。”
院里的雞開始打鳴時,三大爺背著布包在院角轉悠,手里捏著個小本子,借著晨光數籬笆上的牽牛花。“總共開了二十七朵,比昨兒多三朵,”他在本子上記,“按這速度,到月底能開一百朵,夠編個花環給槐花戴。”
槐花背著書包從西屋出來,辮子上別著朵新開的牽牛花。“三大爺,您數花呢?我幫您數吧,我眼神好。”
“不用,”三大爺擺擺手,“我這是在做植物生長記錄,將來能寫篇論文。你快準備準備,一會兒要去河灘,別忘帶畫板。”
槐花:“早準備好了!我還帶了新顏料,傻柱叔給我買的,十二色的,比彩虹還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