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奶奶端著盆清水過來:“撿完了洗手,我泡了酸梅湯,解解渴。”她看著孩子們手忙腳亂的樣子,眼里的笑意像要溢出來。小王舉著相機追過去,鏡頭里的張奶奶,白發在風里飄,手里的酸梅湯盆冒著白汽,和遠處的棗樹林連在一起,像幅老照片。
晚飯是栗子燒雞,傻柱殺了只自已養的土雞,和栗子一起燉在砂鍋里,咕嘟咕嘟冒著泡。香氣飄滿了整個院,連隔壁的劉嬸都聞著味過來了,手里還拿著瓶自已釀的米酒:“給你們添點味。”
許大茂舉著相機拍砂鍋:“家人們看這顏色!栗子燉得糯,雞肉燉得爛,劉嬸的米酒一倒,這香味絕了!”他夾起塊雞肉嘗了嘗,眼睛都亮了,“比城里大飯店做得還香!”
三大爺給自已盛了小半碗,邊吃邊算:“雞是自已養的,不算成本;栗子是傻柱摘的,零成本;米酒劉嬸送的,免費。這頓飯總成本就柴火錢,兩毛!”
張奶奶往他碗里添了塊栗子:“吃你的吧,老念叨這些。”她又給槐花夾了塊雞肉,“多吃點,補補,最近畫畫費腦子。”
夜里,小王把相機里的照片導出來,在院里的舊電視上放。屏幕上,傻柱劈柴的側臉、三大爺數瓜子的認真樣、張奶奶揉面的手、槐花低頭畫畫的睫毛……每一幀都帶著暖黃的光。
“太有生活氣了,”小王感慨道,“這才是最動人的畫面。”許大茂湊過來看,指著一張照片笑:“你看三大爺這表情,跟算錯賬似的。”三大爺瞪他一眼,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
槐花看著照片里的自已,正舉著畫夾對著傻柱勾棗的背影,畫夾上的靛藍色帆布,在夕陽下泛著溫柔的光。她忽然覺得,這院就像個大畫夾,每個人都是畫筆,每天的日子都是顏料,一筆一筆,涂出最踏實的底色。
第二天一早,槐花背著畫夾去學校,路過村口的小賣部,看見老板在貼新海報,上面印著院里的照片——是小王拍的那張,傻柱背著竹簍走在晨霧里,背景是泛粉的山尖。老板笑著說:“這照片一貼,好多人問這是啥地方呢,我說這是咱村最熱鬧的院。”
槐花心里甜滋滋的,腳步都輕快了。她知道,院里的故事還在繼續,就像畫夾里的紙永遠畫不完,就像砂鍋里的栗子雞永遠冒著熱氣,就像三大爺的賬本永遠記著密密麻麻的數字,卻在數字背后藏著數不清的暖。
傻柱又在后山忙起來了,這次是修水渠,好給向日葵地澆水。三大爺跟著去監工,手里拿著卷尺,時不時喊:“這邊再挖深兩寸,水才流得順!”張奶奶坐在院門口摘菜,時不時抬頭看看后山的方向,嘴里念叨著“別累著”。許大茂舉著相機,追著蝴蝶拍,嘴里還喊:“家人們看這蝴蝶,藍翅膀的,咱院的生態真好!”
槐花放學回來時,遠遠就看見院里的煙囪冒著煙,傻柱的笑聲、三大爺的念叨聲、張奶奶的叮囑聲,混著飯菜香飄過來。她加快腳步,舉著畫夾跑進院,喊了聲“我回來了”,就像無數個平常的日子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