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在進侯夫人院子之前就把心情平靜下來,對于許蕘這個庶子,侯夫人一向是很淡很淡,基本上是不怎么管的,其實要論其來,侯夫人對府里的很多事情都不怎么在意,要不然也不會把掌家的權利給了兒媳婦。
年少時候的那些癡情,隨著另外一半的視而不見,朝三暮四已經消失殆盡,剩下的就是心如死灰,但是日子還是得往前過,對于侯爺給自己的抬舉,作為這個府里站在權利第二位的侯夫人,也是樂于接受的。
食不言寢不語,吃過飯之后,就去了宴息處的羅漢榻上喝茶。
侯爺呷了一
口茶,是白牡丹,這個茶葉是侯夫人最喜歡喝的,侯爺過來一般都是跟著她喝這個茶,但是在自己的書房,侯爺最喜歡喝的是白毫銀針。
侯夫人說:“這個是芍兒剛送過來的。”
永寧侯府嫡長女許芍,嫁到了永平侯府,是永平侯府世子趙子琦的妻子,趙子琦現在是正四品的苑馬少卿,就是給皇帝養馬的,好在三十多歲的四品官也是稀罕,再加上能夠經常面見圣上,也算是比較有實權的。不過永平侯府現在是侯夫人張氏掌家,許芍嫁到趙家去之后,很是受了自己的婆婆的一些磋磨。
許芍嫁過去十幾年了,生了兩子一女,長子趙思行,比許棣還大了兩歲,長女趙思言比許棣小了一歲,后面還有次子趙思慎,將將八歲的年紀。
趙子琦還有幾房妾室,兩個是結婚之前的通房丫鬟,還有兩個是生長子之前婆婆給塞進來的,而且還有個良妾,按著大梁律,良妾是有納妾文書,而且是到官府去備案的,主家不能隨意買賣。
許芍這些年在婆家過的可算是水深火熱的,跟婆婆的關系不是很和睦,也就是早早的上了嫡長子,有兒有女的,在府里腰桿子挺得直,自己的長子都要說親了,因為婆婆掌家,事事都得找婆婆商量。
永寧侯夫人端起面前的茶杯,嘆了口氣,說:“芍兒上午過來的,您沒在家,她還得趕回家去,也就沒有再等著您,這白牡丹是咱們大姑爺來。”說到這里,侯夫人臉上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了。
永寧侯想到自己的長女,長女婆家那些事情他自然是清楚的,永寧侯是個很有成算的人,要不然也不會盯著許蕘好好的念書,一直考到進士,然后讓許蕘從從七品的縣令做起來了。
永寧侯說:“芍兒沒說別的嗎?”
侯夫人嘆了口氣說:“還能說什么,不就是她那個婆婆嗎,也不知道芍兒那婆婆是怎么想的,咱們京城這么多的公侯世家,誰像她一樣呀,這么大歲數了還抓著府里的事情不撒手,自己貪權也就算了,還在外面說什么兒媳婦頂不起來,自己只能受累了,真真是讓人聽了恨得牙癢。”
侯爺搖了搖頭,說:“永平侯是個萬事不管的性子,家里一直都是他夫人做主理事,難免就不放心小輩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