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年紀不大的說:“夫人,您家住在縣衙,那里是縣里最好的房子。”
話還沒有說完,張兆慈說:“只要是這城破了,哪里的房子都是一樣的,什么瓦房草房,都是要被北狄人踐踏的地方,實話告訴你們,別說現在不讓隨意開城門了,就是給你們開了,你們保證不能被北狄人殺了嗎?”
大家面面相覷,張兆慈說:“就上午,在這城北已經發現了北狄人的蹤跡,而且跟咱們的守軍發生了正面沖突,你們覺得你們對城外的地形熟悉,仗著熟悉地形就能逃走了?你們能夠保證你們出去之后不是北狄人的活靶子嗎?”
有人小聲的說:“不能這樣吧?”
張兆慈說:“怎么不能?這是戰爭,不是兒戲,是真的死人的戰爭,北狄人為什么現在不行動,那是因為他們還在憋著壞招呢,說不定抓住你們之后,把你們頂在前面開始進攻,到時候你們就是他們的人肉盾牌,你們這樣做,不是要給北狄人送人頭嗎?”
那些背著包袱的就有人開始退縮了,小聲的商議道:“夫人說的有道理啊,咱們在城里待著,說不得真能把城守住了,咱們還有一條生路呢,這要是出去了,被北狄人抓去了,就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張兆慈看他們已經有了退意,說:“衛家人在這雁門關已經守了幾代人了,他們的使命就是保衛咱們的國家,不讓北狄人從這雁門關過來,有衛家人在,你們還有什么可害怕的呢?咱們出去是個死,好好的守住咱們的家園,守住了,就是活,為什么不好好的守著呢?”
終于有人喊道:“我就說咱們應該在這城里好好的守著,就是死我也得死在自己的家里,反正我不走了,我這就回家,好好的準備著,什么時候需要我上城墻了,我就上城墻去守著去。”
一個有行動,后面就會有好幾個行動的,大家背著包袱,拖兒帶女的就往家里走。
張兆慈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
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扶著腰,挺著大肚子就要往家里走,旁邊的青穗跟李延霞趕緊上前去攙扶著,現在李延霞算是張兆慈的近衛了,走到哪里都要跟著,張兆慈年紀大了,預產期還有不到一個月了,又不是頭胎,說不準什么時候就能發動了。
有幾個上了年紀的過來跟張兆慈道歉,李延霞眼睛滴溜溜的盯著靠近的人,許棣可是給家里的人再三的強調過,越是到了這個時候,也是要盯著自己周圍的人,看誰不對勁,趕緊動手,先抓起來再說,說不定還真能夠抓住一兩個的釘子,有些敵國的釘子不是現在才埋下來的,有可能埋了很多年。
剛來不久就遇到戰事,李延霞非常的興奮,她的先輩們好些是上過戰場的,他們這些人都是聽著長輩們的戰場故事長大的,學好了本事之后,就想著要在戰場上面建功立業,這河西縣城被圍起來,李延霞一點都不害怕。
張兆慈看著圍著自己的那幾個人,有個上了年紀的人說:“夫人呀,我們這也是無奈之舉,家里沒糧食了。”
青穗有些奇怪的說:“老丈,你不是城南燒餅鋪的老板嗎?你們燒餅鋪每天要做那么多的燒餅,怎么還會沒有糧食呢?”
青穗的話一說,張兆慈就往后退,現在守著北城門的是從雁門關那邊過來的將士,聽到青穗的話,當即豁得一下就抽出了佩刀。
燒餅鋪的老板揉身上前,就要去拉張兆慈的胳膊,誰知道旁邊李延霞斜刺力一腳提過來,那老板百十來斤的干瘦身子一下子就被踢到了三米開外。
老板身邊還有幾個,看老板動手了,都跟著動手,只可惜已經失去了先機,被十幾個守軍給一一拿下。
青穗扶著張兆慈,渾身發抖,張兆慈拍了拍她的胳膊,說:“好了沒事了,幸虧你認出這個老板,要不然我怎么樣還真不好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