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蕘聽到自己的女兒對鄭伯源一見傾心,當時有些無語,跟張兆慈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面面相覷。
張兆慈嘆了口氣,說:“好了,現在既然知道是誰了,那后面就得咱們幫著周旋了。”
許蕘說:“你說,小九這個年紀,知道喜歡一個人跟要跟這個人成親過日子有什么區別嗎?”
張兆慈說:“知道不知道的,小九的親事也得提上日程了,以后要真的過的不舒坦了,大不了和離,咱們又不是養活不了她。”
許蕘說:“你看你,這事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就說到和離上面去了,我害怕咱們的閨女呀,對人家這個一見傾心只是覺得看上鄭家小子的長相了,這萬一以后一起過日子了,覺得跟他合不來,這不是又得折騰一回孩子嗎?我也不是那迂腐的,覺得成了親就得從一而終的,我就是覺得這么點大的孩子,就這么倉促的決定自己的后半生的生活,是不是有些草率了呢?”
張兆慈也是跟著嘆氣,說:“道理我也懂,但是現在就是這么一個社會風氣,不是你也不是我能夠改變的,咱們能夠做的就是入鄉隨俗,讓咱們的孩子跟別人家的孩子一樣,能夠在這樣的環境里面過的更好一些。”
許蕘沉默良久,一拍大腿,說:“那成,回去我就找鄭家小子過來,他是過繼給自己的叔祖的,家里除了他跟他妹妹,就沒有別的人了,婚事他自己就能夠說了算的。”
張兆慈說:“這孩子現在怎么樣啊?”
許蕘說:“上次衛郎過來,還專門給我說起過他,說他做事情不怕費力氣,做什么都是拼著一股子勁頭,去年冬天,有些草原上過來打草谷的,他跟著去,很是英勇。”
張兆慈說:“想一想孩子也是可憐。”
許蕘說:“誰說不是呢,這樣的孩子最是招人疼的,不光是要拿著命去給自己拼個前程,后面還有個妹妹需要他去扶持,他一個從小錦衣玉食的孩子,過來之后吃的苦估計只有他自己知道。”
張兆慈說:“那你說,他要成了咱們家女婿,以后要怎么辦呢?”
許蕘說:“我沒有想過這個,且等咱們回去跟他說道說道這個事情再說吧。”
因為心里揣了事情,這路走起來就覺得快了許多。
回到甘州的家里,家里伺
候的已經把房子給整理好了,屋里的炕也都燒了,張兆慈留李夫人在這里歇息一晚上再走,李夫人怎么也不容易,說甘州跟河西也就是半日的路程,這會都還沒有到午飯的時間呢,抓抓緊趕緊回家,這都離開好些日子了,想那小院子想的緊,張兆慈自然是知道這個心情,也就沒有再多留。
吃過午飯,許蕘就安排人去河西請鄭伯源過來。
鄭伯源參軍幾年,已經從一個普通的兵提拔成為一名校尉了,他妹妹鄭媛媛還在河西住著,許梔經常跟她通信,自然是知道她現在已經能夠把那個小院子管理的井井有條。
鄭伯源在雁門關,每半個月有一天的時間能夠回家里,鄭媛媛因為是一個女孩子,鄭伯源托人從京城請了兩位嬤嬤過來,兩位嬤嬤都是無兒無女的,鄭伯源已經跟她們講好了,以后要給她們養老送終,還得在她們過世之后給祭祀香火,這個是最重要的,兩位嬤嬤也是因為鄭伯源的這個保證才千里迢迢的來到這邊關塞外。
有了兩位嬤嬤的陪伴教導,鄭媛媛原來那沉默內斂甚至是有些自閉的性格改善了很多,家里添了兩個伺候的小丫鬟,還多了兩個護院加門房,這都是鄭媛媛給許梔的信里說的。
許梔吃過午飯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端坐在炕桌前,看著自己給鄭媛媛從京城帶回來的那些禮物,心里卻在想自己給父母坦白了自己的心思,父母會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