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其實也不想管平西侯的事情,可是永寧侯為著許梔,為著鄭伯源,是不得不去
管。
蕭垣在許家,既是許家的機遇,更是許家的危機,永寧侯老謀深算,自然是知道圣上是個什么意思,幾位成年的皇子,圣上一個都沒有看上,圣上看上的,其實是還未成年的不為外人所知的蕭垣。
不管是因為憐惜蕭垣的生母,還是因為別的原因,既然梁承帝把孩子交到許家人的手里照顧,那就把蕭垣教導成為一個合乎梁承帝心目當中合格的繼承人,鄭家是鄭伯源的族人,而鄭伯源是許家的女婿,日后鄭家族人這些爛事,說不得會成為攻捍鄭伯源的靶子,既如此,倒不如早早的就把這些東西清除了。
許梔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兩封信送出去之后,后面會發生什么事情,但是現在,她已經乘著船,一路南下,到了錢塘。
錢塘是路嬤嬤的故鄉,路嬤嬤當年離開這里的時候,才七八歲的年紀,再次回來,已經兩鬢霜華。
因為這個,許梔決定在錢塘多停留兩日,讓路嬤嬤好好的感受一下自己的家鄉。
正好江南好風景,就連鄭源源也陶醉在煙雨江南的風景之中。
路嬤嬤沿著錢塘城的街道走了一遍之后,就在客棧之中沒有再出去。
許梔看到路嬤嬤臉色不是很好,就問道:“嬤嬤,您這是怎么了?”
路嬤嬤嘆了口氣,說:“物是人非,來倒不如不來。”
白蔻聽了路嬤嬤的話,說:“嬤嬤,可是您不是說做夢都夢到再回到這里來的嗎?”
路嬤嬤說:“沒來的時候我以為我是盼著再來的,可是來了我才明白,其實我是不愿意再來的,當年我的爹娘帶著我跟弟弟離開這里,背井離鄉爹娘沒了,弟弟丟了,就剩下我一個人。”
路嬤嬤難得的紅了眼眶,許梔嘆了口氣,說:“真是相見不如懷念,懷念倒不如不念呢。”
路嬤嬤點了點頭,說:“有些事情,記在心里就是。”
許梔說:“既如此,嬤嬤就在客
棧之中好好的歇息,咱們休整一下,繼續上路就是了。”
從錢塘去越州,一路上要坐馬車,許梔打聽過,好在一路上都是官道,隔個百十里還有驛站可以歇息,這一路還有一千多里的路,算算日子,不走的很快,十來天的時間就能到越州了。
誰知道從錢塘出發之后天還好好的,走了一半多的路之后,就開始下雨,許梔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的雨,纏纏綿綿,淅淅瀝瀝,放眼望去,整個天地間就這樣籠罩在一片的雨霧之中。
已經下了兩天了,雨勢既沒有大了,更沒有小了,從白天到夜晚,就那么綿綿不絕,下的人一點脾氣都沒有。
許梔在北方長大,北方的雨,來的快,下的急,但是去的也快,南方的空氣雖然溫潤,但是遇上這樣的雨天,真的是讓人覺得一顆心就跟泡在雨水里一般,使勁的喘口氣,都能從心里喘出來待著一些寒意的水汽。
官道再是經常有人修整,很多地方是泥土路,有時候走著走著,車輪陷在已經有些濕軟的泥土里面,就需要人力幫著推起來。十多輛的馬車,走到實在是不能夠快了,每天也就是幾十里的距離,許梔不由得有些發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