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嬤嬤已經看到不遠處的程鎧跟許杲,再看看近前的幾個孩子,許柏肩膀上馱著團哥兒,旁邊站著另外一個看起來清秀俊美的十多歲的男孩子,表小姐則是一臉興奮的看著自己。
李嬤嬤可是知道親家排行最小的這個七少爺,別看人小,那心眼可是一大包一大包的,前幾年憑一己之力大鬧清平伯府,李嬤嬤一直記在心里。
真的沒有想到竟然在遼東又見到了許家的七少爺,李嬤嬤舔著笑臉上前行禮,說道:“七舅爺,大少爺,老奴奉了我們家老夫人的命令,來到這遼東,我們家老夫人不放心大爺跟大夫人在這邊,就派了老奴帶著幾個信得過的人過來了。”
許柏聽李嬤嬤這樣說,驚訝的說:“哎喲,我大姐跟我大姐夫這都在這邊安居了好些年了,你們府中這才想起來不放心他們在這邊呀?”
李嬤嬤被許柏的這句話頂的不知道要說什么才好,倒是許杳,聽了許柏的話之后,眼睛都亮了起來,覺得自己的這個兄弟真的是太能干了。
許柏把團哥兒放下來,看了看跟在后面過來的程鎧跟許杲,對李嬤嬤嘆了口氣,說:“你這位老嬤嬤呀,活了這么大的歲數,怎么這么不會看事呢?別的不說啊,就說貴府老夫人,那可是京城有名的賢良人,怎么能夠做出給自己的兒子院子里塞人的事情來呢?你看看你帶著的這兩個人都是些什么人呀,打扮的花枝招展,一臉風塵,這是來伺候人的嗎?”
李嬤嬤聽了許柏的話,臉色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惱的,許柏看許杲走近了,說:“大姐,你們家人口又不多,我看那廚房漿洗的都是從外面雇的人,既然有了來伺候的,那就把那些外面雇過來的辭了,讓這兩個姐姐做先從漿洗做飯做起來就是了,畢竟,一家子人過日子,吃飯穿衣是最重要的事情。”
李嬤嬤身后那兩個女子臉都白了,程鎧看了看李嬤嬤,對許杲說:“娘子,這家中的事務,都是娘子作主,娘子看怎么安排合適就怎么安排。”
許杲覺得就好像是壓在心上那塊重逾千斤的石頭一下子就搬開了,整個人異常的松快。
不過李嬤嬤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不說翠柳,那嫣紅可是
要喊李嬤嬤一聲干娘的,還得給自己的婆婆一些面子,不能直接就把這倆姑娘給送到廚房去干活。
許杲笑著對李嬤嬤說:“嬤嬤,雖然這家中人員的調派是我說了算的,可是我還是得尊重一下兩位姐姐的意思不是?她們要愿意留下來呢,那就先去漿洗房干干試試,要不愿意留下來,愿意跟著李嬤嬤回京城,那就跟著李嬤嬤回京城吧,畢竟,兩位姐姐也是到了婚配的年紀,沒得留下來耽誤了自己的前程不是?”
許杲的話一說完了,嫣紅跟翠柳眼巴巴的瞅著李嬤嬤。
李嬤嬤這會是為難的了不得,原想著自己是許杲的婆婆派過來的,大老遠的來了,不說高接遠送的,最起碼這兩個丫頭既然是婆婆給塞到自己院子里的,那就痛痛快快的留下來就是了,誰知道竟然還出了這樣的岔子,李嬤嬤覺得這么多年自己在主子跟前掙下來的臉面一下子就全丟光了。
原本以為這會是個好差事,把人送過來,再順便敲打敲打這原來的大少奶奶,現在的大夫人,誰知道人沒留下來,。自己這準備好要敲打的事情也只能是就當沒這回事。
至于回府之后要怎么給自己開脫,李嬤嬤是早就已經想好了的,許家的三爺帶著全家來赴任,這原本是鐵板釘釘的事情,被許家的人一攪和,就沒什么結果了,自己這個主子的奴才,只能是灰溜溜的回去。
李嬤嬤因為已經給自己找好了退路,自然是心里不慌張了,看看嫣紅跟翠柳,一聽說讓自己去漿洗房,一臉的驚慌,李嬤嬤這會覺得當初選了這倆人帶著過來,真的是失策了,就算是去漿洗房能怎么樣呢?不說翠柳了,就說嫣紅,跟程鎧那是打小的情誼,在漿洗房干上兩年,再來程鎧跟前小意賣乖的,還能進不了程鎧的院子嗎?
李嬤嬤心里一邊合計。一邊對著許杲說好話,中心思想就是自己已經來了挺長時間了,看程鎧跟許杲在這邊過的也挺好的,那自己就趕緊回京城找清平伯夫人復命。
許杲沒作聲,只是微笑著聽李嬤嬤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