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氏跟陳兆慈走了之后,永寧侯沉著臉站在書房的院子里,沉思良久,對侍立一邊的清風說:“你去吳家,把吳家的舅爺請過來,就說我這邊有要事相商。”
清風答應一聲,趕緊去吳家請人。
侯爺琢磨良久,想了想,安排明月:“你去夫人院子里看一下,大姑奶奶走了沒有,如果走了,就回來說一聲。”
明月答應著,趕緊去內院打探,很快回來,跟侯爺道:“侯爺,大姑奶奶還未走,正在夫人的房間里哭呢。”
侯爺點了點頭,說:“知道了。”
明月等了半天,沒有等到下一步的指示,抬起頭來有些奇怪的看了侯爺一眼,只看到侯爺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明月看的心頭一跳,趕緊低下頭。
內院正房,吳氏有些頭疼的看著伏在桌上哭的許芍,許芍哭了半天,抬頭看到吳氏一臉憐惜的看著自己,拉著吳氏的手,哭著說:“母親,您疼疼我,疼疼您這個可憐的女兒,我嫁到他們家二十多年,婆婆不慈,相公不恩愛,母親,我真的是太難了,行哥兒是我唯一的希望了,可他們家竟然要把那個老虔婆的娘家侄孫女嫁給行哥兒,他們那個破落戶,能教導出什么好姑娘?”
吳氏輕輕的把許芍耳邊的一縷頭發搭到耳后,說:“芍兒,你別擔心,事情總是能夠解決的。”
許芍索性靠在吳氏的懷里,抽噎著一邊哭一邊說:“母親,趙子琦不是東西啊,我成日里為了我們這個家操持,他倒好,什么都聽那個老虔婆的,前些日子,他非得納一門良妾,我是后來才知道,是那個老虔婆遠房表妹的孫女兒,您說說,這都是些什么事情,他們家的女兒沒地方發送了,可著我們家的人禍害。”
吳氏聽了也是氣的不行,但是這幾年,侯爺不讓侯府去給許芍出頭,許芍在婆家的日子,過的很是艱難。
許芍抬起頭,滿臉的淚,說:“母親,許杳十六歲了,至今未有婚配,嫁我們家行哥兒辱沒不了咱們家的四姑娘啊,您看我那大嫂子,一聽我說要把四姑娘配給我們家行哥兒,就跟怎
么樣了她一般,您聽聽她那些話,明里暗里的瞧不上我,瞧不上我們永平侯府,母親,您可得給我作主才是啊。”
吳氏這幾年不管中饋,也不愿意管家里孩子的親事,特別是祝姨娘沒了之后,更是除了吃齋念佛就是在自己房間里靜坐,冷不丁的許芍過來這樣一同鬧騰,吳氏覺得腦子里嗡嗡的,一抽一抽的疼。
吳嬤嬤站在一邊呢,看吳氏臉色不好看,趕緊上前扶著,對許芍說:“大姑奶奶,夫人這幾天晚上睡不好覺,精神不大好,您且先去歇一歇,我讓人給您打熱水您梳洗一下,再喝完熱茶,慢慢說好不好?”
許芍放開吳氏的手,慢慢的站起來,吳嬤嬤見了,先把吳氏給扶著做到臨窗的炕上,這才去外面招呼人給許芍打水洗漱。
許芍去外面角房洗漱,吳嬤嬤給吳氏上了一碗熱茶,小聲的說:“夫人呀,您也別總是慣著大姑奶奶,大姑奶奶自己頂不起來,您就是幫她再多,也是無用的。”
吳氏嘆了口氣,說:“我明白,可我就是不忍心看著芍兒這么樣難過啊,她都快要四十歲的人了,在別人家,含飴弄孫的年紀,她卻還要跟她那個婆婆斗過來斗過去的。”
吳嬤嬤看了看外面,小聲的說:“夫人,四姑娘是咱們世子跟世子夫人最鐘愛的孩子,就是樺哥兒都要靠后呢,就算是四姑娘現下沒有定下人家,我看世子跟世子夫人也不是輕易就會把姑娘許配出去,四姑娘的親事,咱們還是不要管的好。”
吳氏點了點頭,說:“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好了,你先別說這些了,讓芍兒聽到了心里更難過。”
吳嬤嬤心里一個勁的嘆氣,人家是親母女,自己一個做下人的說多了確實是不合適,只能是閉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