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荃是個舉人,當初也是吳慕岳堅持,基本上跟他大哥一樣,都是吳慕岳追在后面攆著,才算是把舉人給考了出來,為了考這個舉人,也算是脫了一層皮了,后面死活不愿意再繼續考。
許荃對于自己有個舉人的身份已經很滿意了,有了這個身份,在外面也就不用見了誰都要行禮,要不是因為這個,許荃也不會那么用功的讀書了。
許荃聽了,臉色有些難看,說:“三哥,咱們哥倆可是很久沒見面了,見了面咱們就說點對方愛聽的話不行嗎?非得哪壺不開提哪壺。”
許蕘嘆了口氣,說:“四弟,既然有這個想法,還是趕緊去做吧,時間不等人的,而且這個事情吧,就怕你不管不顧的就去做了,你不做的時候看著挺難做的,等到你上手做了,就會覺得其實不難。”
許荃扶著許蕘的胳膊,說
:“我的好三哥呀,我可不是你,十年的功夫就做到了五品大員呢,我就這么一個舉子的身份,去哪里都要從最底層開始做,做上個十幾二十幾年的,誰知道能做到什么時候呢?而且我那大侄子現在都是七品的縣令了,我要弄個八品九品的,出去還不夠人家笑話的呢。”
許荃一邊往前走,一邊說:“京城不好待,不會想辦法去外地嗎?找個縣丞主簿的做一做,先跟著人家學一學怎么做,后面說不得還真能讓你做到幾品大員呢?四弟,飯都是一口一口吃出來的,事情也是一樣一樣做起來的。”
旁邊的許蕖聽的一個勁的點頭,許蕖是個白身,當初讀書就不上進,許葳跟許荃是被舅舅逼著沒辦法,硬著頭皮去考的,許蕖本來對讀書就不感興趣,這幾年自己弄了幾個鋪子,靠著侯府,自己做著掌柜的,生活的還算是愜意。
許蕖笑著說:“四哥,三哥見識不凡,我覺得你還是聽三哥的話比較好。”
許荃對著許蕖皺了皺鼻子,說:“你說的倒是輕巧,你也知道我又不是那上進心很強的人,要真出去好幾年得不到升遷,人家不會笑話我的嗎?再說了,我現在都是做了姥爺的人了,萬一日后我要在我女婿或者是大侄子手底下做事情,你說我窩囊不窩囊?”
這確實也是個問題,許荃笑著說:“你把心胸放開闊一些,你就想著,你要去外面做官了,帶著弟妹,你們兩個還能一起見識一下外面不一樣的風土人情,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嗎?”
許荃聽了,笑著說:“就你弟妹我媳婦兒?她現在成日里忙著孩子們的親事,我那兒子才幾歲啊,恨不能趕緊把親事給定下來才好呢,我這會要弄個外地的官職,估計她都不會撇下京城這一攤子的事情陪著我去外面。”
說著話,已經走到許蕘跟陳兆慈的院子門口,許荃看著院子里掃地的婆子,對許蕘說:“你且先回去好好的養著,待到你傷口好了,咱們再一處喝酒去,要認真的算起來,咱們已經很多年沒有在一處喝酒了。”
許蕘答應著,陳兆慈已經聽到動靜從房間里出來了,看到園門口站著的三個人,趕緊過來,說:“二位小叔來的正巧,我們廚房做了扯面,弄了油潑辣子,一起吃吧?”
許荃趕緊擺手,說:“三嫂,
您快些饒了我吧,那辣子味道是好,我每回吃了就上火,我還是不吃了,待到三哥腿上的傷好了,能喝酒了,我們兄弟一定好好的喝幾杯才是。”
看著許荃跟許蕖走遠了,陳兆慈扶著許蕘往院子里走,一邊走一邊說:“我正好要去看看你是不是要醒過來呢,你這自己先回來了。”
許蕘瘸著腿進了房間里,看著已經擺好的早飯,說:“正好遇見他們倆,就扶著我回來了,對了,我還能在家里休息幾天呢,咱們是不是要去岳父那邊看看?”
陳兆慈說:“這一兩日你且現在家中好好的待著,哪里也不要去,腿上的傷還是盡量少勞動才是,我給他們送個信去就是。”
接過陳家人除了陳老爺子跟陳老太太,從陳兆檉一直到陳兆慈的小侄子,竟然都過來了。
陳玉康看著半躺在榻上的許蕘,崇拜的說:“大姑父,您還不知道吧,您現在可是我輩楷模啊,人人都在說遼東大捷,人人都在說,遼東那些抵御金兵的都是英雄,您這個遼東最高的長官,更是英雄中的英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