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微微的嘆了口氣,想說哪里是那么容易說不管就不管的呀,可是看到紅姑蒼老了許多的面容,許梔沒有說出來,只是拉著紅姑的手,靜靜的享受著遠方吹來的微涼的晚風。
石榴去找白果拿了庫房的鑰匙,把帶過來的幾個盛干貨的箱籠翻了個底朝天,最后白果氣急敗壞的追著抱著一個裝著東西的布袋子滿院
子跑,紅姑笑著斥責了幾句,院子里這才算是清凈下來。
白果白嫩的臉上紅撲撲的,想要去拿石榴手里的那個白色布袋子,石榴不讓,白果說:“這是大爺專門留下給咱們姑娘補身子的海參呢,就這么點了,我哪里舍得讓你都拿了去給吃了?你拿兩個去做個粥喝就是了,拿這么多做什么?”
石榴這才訕訕的把布袋子還給了白果,許梔笑著說:“算了算了,能吃咱們就趕緊吃了吧,馬上就要六月了,這邊的天氣比起京城來濕潤了很多,這些東西放一個六月天潮了就不好吃了,待到過了六月天,我再讓大哥給咱們尋一些送過來就是了。”
白果還是不愿意,攥著那個布袋子,對許梔說:“我的好姑娘呀,這淼州大街上的那些鋪子奴婢可都是轉遍了,好些東西想要買都沒地去買的,這些東西都是姑娘吃慣了的,哪里能說斷了就斷了,還是省著些吃才是。”
許梔看白果堅持,也就不再說什么,白果很快就從后院搬出來一個箱籠,里面放著一些海帶扇貝干,干的瑤柱,還有一些海米,蝦皮,紫菜。
廚娘雖然是當地人,但是卻是在大酒樓跟著大師傅學過的,看到那些干貨,心里癢癢,手更癢癢,一樣一樣的看過之后,笑著抱著東西就去了廚房,石榴不放心,眼巴巴的在后面跟著。
鄭伯源晚上回來吃的是鮮肉餛飩,那湯里面加了紫菜瑤柱,最后還放了一捏蝦皮,點了麻油之后,鮮香美味,鄭伯源吃了兩大碗,撐的在院子里遛彎。
許梔披著一個薄薄的披風,笑嘻嘻的站在廊下看著鄭伯源繞著院子轉圈,冷不丁的聽到隔壁院子里一個清脆的聲音說:“這個是我幫著阿娘種出來的,我明日要摘了送給仙女姐姐。”
另外一個穩重的聲音勸道:“那你明日再來摘就是了,半夜三更的你過來做什么?苗姐兒聽話,趕緊回去睡覺去。”
許梔住的后院跟馮家的后院就隔著一道墻,那墻有一人半高,鄭伯源自然是聽到了,琢磨著這應該是馮家的姑娘。
許梔聽到兩個小姑娘的話,笑著對著鄭伯源擺了擺手,倆人悄沒聲的走到墻下,靜靜的聽著隔壁院子里小姐妹兩個說話。
苗姐兒冷哼一聲,說:“我早就聽到了,翠紅跟阿娘說,
明日要摘了燉了吃,我不要回去睡覺,我要在這里守著,我看誰敢給我摘了去。”
禾姐兒語氣已經有了不屑不耐煩了,還是壓著性子,耐心的勸著:“我這就去跟翠紅說,明日讓她去街上買菜,這園子里面長好的菜都不摘了好不好?苗姐兒,明日咱們就要去隔壁鄭夫人家里做客呢,你這晚上睡不好了,明日里精神不好,去了鄭夫人家里吃不好玩不好的,何至于呢?”
苗姐兒嬌嫩的嗓音有些提高了,“我就知道,你們專等著我我睡著了再來摘的,方才我在阿娘的房間里聽翠紅說了的,翠紅就說等我睡著了再來摘的。”
禾姐兒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脾氣了,已經到了一更天,不僅是家里的下人休息了,就是周圍的鄰居家中也沒有什么生息,許梔聽到一陣腳步聲音之后,苗姐兒帶著哭腔的聲音:“你每次都這樣,說不過我了就過了提留我,你不就是做姐姐的嗎,做什么這么專橫,你不就是比我大些嗎,你且等著,等我長大了我看你還能不能這樣專橫。”
聲音越來越遠,看樣子苗姐兒已經被她的姐姐禾姐兒拽著回房睡覺去了。
許梔捂著嘴,偷偷的笑著,鄭伯源看許梔笑得開心,悄聲說:“這就是馮家的兩個姑娘嗎?還真是有趣呢。”
許梔放下手,點了點頭,說:“他們家的苗姐兒長得最好了,性子也活潑,明日里你見到就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