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站在府衙門前,府衙的臺階比較周圍的一些鋪子,高了許多,這會街上的水能到成人的大腿根部了,很多鋪子里面進了水,有些人家就把門板卸下來,擋在門口處,然后從里面往外一點一點的把灌進去的水舀出來,可是水勢比較急,有些人家的鋪子擋不住水勢的沖擊,很快鋪子里的一些東西就隨著水從鋪子里漂了出來,雖然心疼,可是水流那么急,哪里敢去把漂走到東西撈回來呢?
北邊的城門口放著好些的沙袋石塊,這是很早就預備下來的,已經是半下午的時間,許梔發覺街上的水有些小了,就聽到遠處傳來呼喊聲,說北邊的城門口已經用石塊沙袋給堵起來了,只是穿過淼州城的那條暗河水勢一直不見小,馮大人已經派人把暗河兩邊的百姓組織撤離。
席靖安從北城門跑過來,對許梔說:“夫人,城門口堵起來了,那水順著護城河往南走了,只是暗河那邊的水一直很大,我們試了好多的法子都不能把暗河給堵起來,大人說讓咱們城里的多加小心,暗河入口那邊的城墻看起來不是很牢固了。”
眾人站在府衙門前,聽得遠處有人呼喊的聲音,許梔趕緊派人過去查看,那人淌著水過去,沒一會就趟著水回來,說:“夫人,暗河那邊的城墻塌了一大塊,鄭大人跟馮大人正在帶著人處理呢。”
一直忙到了天黑,鄭伯源跟馮紹禮才滿身泥水的回到府衙,楚懷圭已經得了消息,從后衙的那道小門過來,很是親切的慰問了鄭伯源跟馮紹禮。
鄭伯源已經在河邊守了好些天,整個人又黑又瘦,這會頭上身上都是泥水,跟楚懷圭簡單的寒暄了幾句之后,看馮紹禮有些撐不住了,散了心頭的一口氣,身子搖晃了幾下,楚懷圭趕緊讓兩個人先回家去歇息,他在府衙料理一應之事。
把許梔心疼的不行,趕緊讓廚娘回家燒了熱水,自己跟席靖安扶著鄭伯源回家,熱乎乎的洗了一個熱水澡。
鄭伯源洗好了,許梔已經把晚飯端到鄭伯源平日里睡覺的書房,鄭伯源坐在榻上,喝了一碗熱乎乎的湯,這才舒了一口氣,
對許梔說:“阿梔啊,我覺得我算是活了過來了,這些日子真的是要熬死我了。”
許梔給他一雙筷子,說:“左右現在城中已經是這樣子了,咱們今日里就好好的安歇,明日里該做什么做什么去。”
鄭伯源嘆了口氣,說:“是啊,那些良田房屋已經被水沖毀了,我再吃不好睡不好的又不能都好起來,聽你的,我今日里就好好的歇一歇,我是真的想念我這一張床啊。”
許梔已經把鄭伯源睡覺的床鋪好了被褥,催著他趕緊吃飯,吃了飯歇一歇就去睡覺去。
鄭伯源一邊吃,一邊說:“我跟馮大人算是盡了我們的全力了,方才楚大人出來,我就知道后面我跟馮大人只需要在家中好生休息就是。”
許梔冷笑兩聲,說:“有危險的時候做縮頭烏龜,這會安全了倒是要來摘桃子了,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面的人。”
鄭伯源看許梔氣的粉面透紅,笑著勸道:“這算是不錯的了,沒有在最危急的時候棄城逃跑,還能留下來跟這個城池共存亡,說明這楚大人還不算是很不要臉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