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梔也是驚疑不已,越是琢磨,臉上的表情越是難看,鄭伯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著許梔,驚訝的說:“阿梔,你想到了什么?”
許梔這會已經心驚肉跳了,對鄭伯源說:“伯源哥哥,你說,這楚大人這么多年,是不是偽裝出來的呢?他們家雖然落魄了,可終究是伯爵府的公子,怎么會如此懦弱?特別是楚夫人,往日里并不怎么跟外人交際,這些是不是都是楚大人故意做出來的一種假象呢?”
鄭伯源的心恨恨的跳了一下,一把抓住許梔的手,眼神有些狠厲,說:“阿梔,這幾日你就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這淼州城,現在就是一處孤島,咱們都不清楚潛伏在暗處的對手下一步要做什么,只能這樣防備。”
許梔點了點頭,咬著嘴唇想了想,說:“索性現在城中諸般事務已經安排妥當,后續的事情有你跟馮大人去做,我跟馮家的嫂子還有云家二房的大夫人送個信,就說這幾日辛苦他們了,我們都不要去了。”
鄭伯源點了點頭,吃了晚飯就去了府衙,他還想要再去見一見楚懷圭,按著鄭伯源的想法,這會楚懷圭應該還不會發難,畢竟鄭伯源已經把現在淼州城里所有人登記造冊,而且鄭伯源聽甲三說起過,楚家府里沒有能夠藏人的地方,甲三他們把李嬤嬤幾個帶回來之后,楚家院子里的人已經不多了。
鄭伯源覺得,楚懷圭應該是在等著外面的人過來,他不清楚這淼州的水什么時候能來,更是心里清楚,這淼州城自打鄭伯源來了之后,陌生人進城都會在城門口登記,鄭伯源平日里還喜歡在城里到處逛,按著府衙造冊的人口簿子去各家各戶查問,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把人安
全的藏在城里,不容易,人應該是藏在城外某個地方,或許定好了暗號,什么時候就讓人進城來。
現在最煩愁的就是手里可用之人太少了,雖然已經往登州去送信,可是誰能知道登州那邊會什么時候趕過來,最重要的是,送信的人路上是不是一切都順利,是不是能夠安全的到達登州?
許梔覺得心頭彷佛壓著一片沉重的云彩,黑沉黑沉的,壓得自己喘不動氣,這么多年,許梔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無措,許梔心里很清楚,這次不比以往,甚至會比任何時候都要兇險,楚懷圭在這淼州經營多年,手底下還有萬景臣這樣的人幫襯,雖然現在萬景臣帶著家眷先行離開回了京城,這是不是楚懷圭提前布好的一部棋子呢?
要在往日,許梔可以不害怕,但是現在,正是淼州大水之際,城里的水雖然已經小了很多,可是城外淼河依舊是洪水滔天,僅僅是因為鄭伯源跟馮紹禮帶著人把城門用石頭沙袋擋起來而已,如果真的把這些擋水的東西扒開了,把已經順著護城河往南而去的水引到這城中來,真到了那個時候,殺了幾個人,扔到水里,真的是死無對證。
許梔越是想,心里越是害怕,覺得背上有些涼,用手一摸,摸到一手的汗漬,許梔咬了咬牙,坐以待斃向來不是許梔的做派,她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任何時候,只有主動出擊了,才有可能掌握主動權,如果只是一味的逃避,躲藏,只能讓自己越來越陷入被動的局面。
可現在真的是個死局啊,許梔又把有限的人手盤算了幾遍,怎么想怎么覺得就憑著這幾個人,想要破了目前的不利局面,實在是有些困難。
許梔還有一層更深的思慮,許柏跟陳玉園都還在呢,特別是陳玉園,萬一到時候楚懷圭喪心病狂的斬草除根,毀尸滅跡,一個知情人都不留,陳玉園要在淼州自己的身邊出了事,那么,不僅僅是整個許家前功盡棄,就是跟許家相關聯的那么多人家,那么多的人,都會因為淼州的這個意外而陷入險境。
許梔嚯的一下站起來,高聲問道:“舅老爺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