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嬤嬤想到當年自己的主子,想到當年曾經一起吃過苦,曾經一起歡笑過的那些伙伴,眼睛里慢慢的有了光。
許棣看路嬤嬤有些傷感,趕緊說:“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咱們就別再說了,我還是跟你們說說最近京城的消息吧。”
陳兆慈趕緊催促道:“快說快說。”
許棣想了想,說:“那我就從楚家說起來吧。”
楚懷圭在押解回京的路上自殺之后,后面的審訊就不能進行了,但是,他們楚家卻是依舊沒有落著什么好,楚家人被關在大理寺的大牢里面,家也被抄了,聽說抄沒的家產要被充公,然后全部用作修繕淼河河道。
想到楚家那些花朵一般的女孩子,路嬤嬤嘆了口氣,說:“家里出了這樣的事情,只是可惜了那些還沒有嫁人的姑娘了,原本都能有一個好的前程,這樣子,誰知道日后是生還是死啊。”
許棣也是見識過很多被抄家之后全家下入大牢的人家,那些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姑娘們,很多抄家的官兵剛進前院,她們在后院要么吞金或者是吞藥自殺,要么就是懸梁自盡,為地就是不進大牢里面受那些磋磨,進了大牢,不僅僅是不被拿著當人看,更有甚至,會被那些獄卒侮辱,因為大家都知道,但凡是這樣全家進了大牢的,基本上
沒有什么翻身的可能了,所以,不僅僅是那些獄卒,還有很多人會通過賄賂看守大牢的獄卒到大牢里面來欺辱那些女孩子。
這是人人都知道的秘密,但是卻是誰都沒有能力去制止的事情,就連許梔,也是背地里聽人說起過,這會聽到路嬤嬤說起這個話,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陳兆慈抓過許梔的手,輕輕的摩梭著,聲音小小的說:“小九,你放心,我跟你爹為你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管是什么樣的情況下,總能夠護你們周全的。”
許梔張了張嘴,最后沒有說出什么話來,她自己也是很清楚,整個家族中的人,其實就是坐在一艘船上,這艘船萬一觸礁或者是有什么意外,能夠生還的可能真的不大。
陳兆慈瞪了許棣一眼,許棣笑著說:“小九,看你,這是對你哥哥沒信心呢還是對咱們的爹娘沒信心啊,這么長時間了,你哥哥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有什么可怕的呢?”
許梔搖了搖頭,說:“京中那么多的女子,都是靠著家中父兄才有那樣的榮光,既然享受這樣的榮光,自然是要承擔這份榮光后面的責任,就好像下棋一般,落子就沒有反悔的余地,嬤嬤,娘親,哥哥,我早就做好了準備了。”
路嬤嬤愛憐的看著這個打小就跟著自己長大的姑娘,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十幾年了呢,從那么一丁點大,到了現在,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的跟前,路嬤嬤哪里舍得讓自己的姑娘去受那些罪呢?
路嬤嬤輕輕的撫了撫許梔的頭發,說:“好姑娘,別這樣想,咱們總能給自己爭一條生路出來的。”